謝念初從最開始的驚愕,聽到後來,手心都出了汗,這一切聽起來太令人震驚了,怪不得她每次去監獄看父親的時候,總覺得他怪怪的,尤其是他似乎從來沒擔心過自己在外麵過的好不好。原來這一切……都是父親為了自己一手安排好的。
秀美緊緊的皺起,謝念初覺得心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也就是說……你突然抓我來西冷別墅,還說什麼交易,都是早有預謀的?都是因為你跟我父親之間的交換條件。”
“可以這麼說。”龍湛毫不避諱的承認。
謝念初還是有些不明白,“可你……並沒有做到你答應我父親的話……你沒有好好保護我,反而是一種虐待……”
龍湛的腦海裏不禁浮現出龍瑾那張蒼白的俊臉,“因為我雖然跟你父親有約定,可你害龍瑾差點失去了雙腿也是事實。隻要你在我的身邊,即使你父親入獄了,那幾個地產商也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這就已經做到了你父親要求的那種保護,至於其他的……我想我有自主權~”
天……謝念初萬萬沒有想到,原來她一直認為的禁錮,其實是一種變相的保護,她的雙肩漸漸鬆垮下來,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
看到謝念初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龍湛滿意的熄滅手中的雪茄,“好,再給你一支雪茄的時間,你考慮一下,還要不要離開?”
謝念初抬了抬眼,看著龍湛的眼神有著不易察覺的厭惡。
龍湛毫不在意的斜靠在躺椅上,慵懶至極,“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應該感謝我讓你知道了真相,否則你可能會一直被蒙在鼓裏,我猜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這些吧?”
這也是讓謝念初感到痛心的一個地方,為什麼父親不告訴她呢?為什麼不告訴她他默默的為她做了這麼多?是怕她會覺得內疚嗎?
謝念初看著身邊那個諾大的行李箱,心裏開始泛起了猶豫。
這麼看起來,龍湛雖然十惡不赦,可他是父親用下半生的牢獄生活給她換來的庇護,她真的要這麼一走了之嗎?她不知道龍湛口中的地產商到底是怎樣瘋狂的暴徒,但是居然可以讓父親求到龍湛的頭上,謝念初還是能掂量出來,這些人可能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好對付。退一萬步講,就算她可以應付的來,如果讓父親知道她丟掉了這得來不易的庇護,又該是怎樣的失望和擔憂?
站在原地是暴雨,跳出一步是火坑,謝念初不停的翻攪著自己的十根手指,陷入了一片糾結中。
龍湛敲打了一下手中的又一支雪茄,眯了眯雙眼,“看來你真的很難做出抉擇,我有必要提醒你,你還欠我兩百萬,我不會逼你再去借高利貸,但至少也要按照我們協議上的時間,一百天,剩下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你必須還清。”
謝念初忍不住冷笑,“聽起來好像還很公道。”為什麼她越來越覺得龍湛狡詐陰冷、卑鄙無恥,明明將自己逼到絕境,卻還裝成一副救世主的樣子。
手指狠狠的捏了下行李箱,謝念初放開咬著的下唇,“好,我可以暫時不離開,履行我們的協議,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嗯?”龍湛挑眉,示意謝念初但說無妨。
謝念初深吸一口氣,幹脆將身邊惹人煩心的行李箱推到了地上,“剛才你口中的那幾個地產商,在協議剩下的時間裏,你要想辦法幫我清除威脅,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如果那幾個地產商真的難纏,恐怕也隻有龍湛可以搞定。
龍湛狀似認真的思考了片刻,輕輕的點頭,“不過你憑什麼以為可以跟我談條件?”
謝念初苦笑出聲,“憑你不想讓我離開……”她有些艱澀的說出連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龍瑾的雙腿還沒有康複,你怎麼可能忍受我消失在你的視線範圍裏?你應該打算一直折磨我、讓我難過,直到龍瑾的腿康複為止。或者如果龍瑾的腿不能徹底康複的話,幹脆就把我給處置了。”
“有自知之明是件不錯的事情。”龍湛手中的第二支雪茄剛好抽完,他抬腳就朝門外走去,關門前不忘提醒謝念初,“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
謝念初將誘人的紅唇並起來,強撐著睜大雙眼,把心底的委屈和淚水一並都咽回去。她努力的扯開嘴角想要撐起一絲微笑。
沉默的重新把衣服從行李箱裏拿出來擺到衣櫥裏,謝念初透過落地窗看別墅的後花園。正是繁花落盡的時候,隻有最普通的冬青獨樹一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