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鄭放慢悠悠的一路,才等來一個主事的。
是個老嬤嬤,自我介紹說是大房夫人身邊管事的。
“我得把田曲氏帶走,”田曲氏就是三房的太太,鄭放冷漠臉。
老嬤嬤有些激動的道:“人都死了,大人連屍首都不肯放過不成?”
哪是他不想放過。鄭放皺眉:“龍石被黑霧纏繞,隻有你們田家人的血才能洗刷,做了那麼多的惡事害怕死後不能善終?那就不該做惡。”
老嬤嬤一個人如何敢真的攔他,哭著咒罵:“喝人血的不得好死。”
鄭放無奈,帶人檢查了死的猙獰的人,割開皮膚取一小罐的血就走了。
其實隻是傳聞凶狠,那龍石不用血也慢慢的能靠近了,隻還不能移動。
人們都說怕是要田家人死光了才行,想想就毛骨悚然。
十日後——
因查出田奉監考的科舉舞弊,本年的科舉選取人選一律作廢,科舉舞弊是大罪,兼之田家眾人查出來的罪刑一並處罰,田奉等人斬立決,田家男丁發配邊關入賤籍,永世不得錄用,十歲以下女子被送回親族,其餘的入賤籍,一同發配。
曾經轟轟烈烈的田家轟然倒塌,消匿在世間角落,速度快的讓人反應不及。
期間有多少人的手筆,謀劃此時的當事人,也算不清楚了。
......
兩年後。
“姑姑,我們要去哪裏?”牛背上,紮著衝天辮的小童口齒伶俐的邊啃甘蔗邊說話。
走在田埂間,戴鬥笠的女子抬頭看他:“今天是你祖奶奶的忌日,我們去看她。”
小童的大眼珠子轉了轉,口裏甘蔗也不吃了,癟著嘴道:“姑姑不高興了。”
“沒有,”女子抿這朱唇笑了笑,摘了鬥笠背在身後,對這小童伸出手臂,“來,姑姑抱你。”
很少被姑姑抱。
小童高興了,一下子從牛背上撲到她懷裏,被打了屁股也高興:“看祖奶奶去嘍。”
女子單手抱著他,時不時的停下來與田間耕種的農人打招呼。
“姑姑,他們為什麼這麼尊敬你?”小童好奇,撲閃這大眼摟著她的脖子問。
“因為我同樣尊敬他們啊,”女子垂眸看他,空出一隻手給小童擦口水。
“那姑姑,我也想要他們尊敬。”
“那從今以後要多長本事才行。”
“不要,我有姑姑。”
她叫胡小滿,今年剛好十八,懷裏的孩子是兩年前在街上撿的,沒人知道他是曾是田家的孩子。她傾覆了一個家族,這個孩子是最無辜的,所以找到他,收養了他,起名叫胡天。
今天是奶奶白氏三周年的日子。
她清晨散步後就會來祖墳看看,本不想帶著格外粘人的孩子,但拗不過,還是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