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溫北霖的孽緣得從我母親那代說起。
母親的名字叫周采蓮,我叫周莉莉,我猜,我的姓氏大概是隨母親。因為父親和母親分開得早,我對父親的印象不深,所以我知道也不是那麼清楚。
母親是我們那個縣城極其出名的女人。當然了,這個出名並不是因為什麼好的原因出名,不然她也不會在三十對歲的時候就早早的死去。“長得美”,“人也放得開”,這兩點就是周圍的鄰居們對母親最深的印象。
其實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覺得擁有這樣的母親很丟人,盡管那個時候,母親也喜歡玩,但是她卻總是能夠很好地周旋在其中,從不叫人沾一丁點便宜。但是,從鄰居們的口中我得知,大概就是在遇到了那個男人之後,母親的整個人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個男人是誰其實並不難猜。因著我和溫北霖日後的孽緣來推測的話,那個男人除了是溫北霖的父親,也不可能再是其他的人選。
溫北霖父親的名字叫溫淵,人長得不賴,名字也好聽,但可惜的是名字和容貌的主人卻是一個以黑道生意為生的男人。這是我沒想到的,同時也是我母親所沒想到的事情。
溫淵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家的小縣城和母親相遇,這到如今都是一個謎。但是迷歸迷,該發生的事情還是如同計劃好般地一一發生。
美人配英雄。
溫淵雖然算不上是英雄,但是我的母親確實是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所以毫無意外地,他們兩個人一見鍾情了。如果隻是一見鍾情也就罷了,郎有情妾有意,說出去也算是方圓百裏的美事一樁。
可惜就可惜在,這溫北霖的父親溫淵,在海宇市有一個明媒正娶的老婆。因為溫家做黑道生意的緣故,就算不用大腦想也能夠知道,這溫北霖的母親一定是個狠角色。果不其然,母親和溫淵的好日子沒有過多久就被他遠在海宇市明媒正娶的老婆知道了。也就是在那一天,我第一次遇見溫北霖。
那一天具體是哪一天,也許是因為日子太過於久遠,又或許是因為那一天太過於難堪,我的大腦裏已經連淺顯的印象都很少了。那一天的具體情況,我連在夢裏都不願意去回憶,可想而知有多麼糟糕。
在溫淵走後,母親就像是一個失了魂魄的傀儡,整個人都開始變得不人不鬼。和以前相比這最明顯的變化就是在每天的吃喝玩樂上。以前每天不論多晚,我總是可以聽到床邊母親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可是自那以後,母親就開始整夜整夜地不歸家,不要說有人的呼吸聲,就連老鼠走動的聲音都少得可憐。
當時的我還小,也大概不超過十歲,雖然說心底十分想出去尋找母親人,但是為了減少母親和其他鄰居們的麻煩,我還是很乖巧地選擇在家中靜靜的等待。
等了大約三個多星期多之後,我已經開始習慣一個人的夜晚。每天就算是沒人陪伴,也能夠很快入眠。自然地,我也就不再每天在窗台上對著一個不歸家的人翹首以盼。當然,每晚入睡前我都還是會象征性地想一想我的母親,我會想她現在在何處?現在是不是正在被別人吃豆腐?
想完一大堆不會有答案的問題之後,我會開始慢慢地進入夢鄉。神奇的是,夢裏居然沒有噩夢。
這麼多年以來,我之所以能平安長大成人,不是因為有血脈相連的父親母親,而都是因為別人。
在母親死前,我是吃鄰居們的百家飯長大的。每次接過他們從來的飯我都在想,一定是因為我太可憐,所以他們才對我善心大發。當然了,我的這個想法從來沒有被證實過。
在母親死後,我被法院送到了一個遠方親戚的家裏麵。也許就是因為親戚關係離得太遠,所以就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清他們到底是我父親這邊的親戚,還是我母親那邊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