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是一愣,文西也嚇了一跳,“沙莎,我……”
最初的悲傷之後,廖沙莎緩過神來,從墓碑上緩緩起身,來到廖仲予的麵前,眼神裏失望、憤怒、怨恨等等數不清的情緒交彙,讓此刻的廖沙莎看起來格外的陌生,她直愣愣看著廖仲予,冷冷的聲音如同耳邊呼嘯的寒風,“爸爸,媽媽她是怎麼死的?她不是住院了嗎?還有,我結婚那天她就沒有來,是不是你們不讓她來的?”
廖仲予歎口氣,“孩子,你媽媽身體的狀況,你也知道。你渡蜜月走的那天,她就不行了。在醫院裏昏迷了好幾天,還是沒能等到你……”
廖沙莎逼視著廖仲予,“爸爸,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讓我回來見媽媽最後一麵?是不是都巴不得媽媽早點死?”
廖仲予沒想到廖沙莎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愕然之後有些惱怒,“放肆!”
文西也過來和聲說道,“沙莎,不要怪你爸爸,你媽媽偶爾清醒的時候交待過不要打擾你和成寒的蜜月。”
廖沙莎“哼”了一聲,頭扭向文西,“我媽媽死了,是不是你也很高興?”
文西頓時滯住,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廖仲予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廖沙莎,“這是你媽媽留下的,你自己看看,然後再說話。”
廖沙莎劈手接過來,一看到信封上熟悉的歪歪扭扭的字體,又是悲從中來,禁不住一邊抽泣著一邊顫抖著手拆開……
“沙莎,我親愛的女兒,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媽媽已經去了遙遠的地方。沙莎,不要難過,更不要去怪你爸爸和你的阿姨,媽媽的病你也知道的,能撐到現在,已經是你爸爸盡最大的努力了。媽媽很欣慰,這輩子,有你這樣一個懂事的女兒。好好珍惜和成寒在一起的生活,媽媽在天生會看著你保佑你的……”
信的大致內容是這些。
廖沙莎的母親本來也就是小學的文化程度,加上病痛的折磨,很多字比較潦草。廖沙莎邊看邊流淚,看到最後,將信捧在胸口,痛哭流涕。
哭過之後,廖沙莎沉默了許多。
最後跪在母親韋沙的墓前,將母親的信疊得整整齊齊,又在墳上添了抔黃土,磕了三個頭後這才起來,抹抹淚,“爸爸,阿姨,回去吧。”
一行人這才離開了墓園。
回去的路上,文西不禁從看到信前後廖沙莎截然不同的作為裏得出一個結論,廖仲予並沒有騙她,廖沙莎的母親在離婚後,的確是在廖沙莎身上做了很多的工作,不然,廖沙莎的性子轉變得絕對沒有這麼快。
而自始至終,唐成寒都是在默默地看著廖沙莎,眉間微蹙,麵色沉痛。
在車上,廖沙莎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大約是過度的打擊和疲憊,她伏在唐成寒的腿上,低低抽泣一陣後,便陷入了夢鄉。
唐成寒低頭伸出修長的指頭,將她被風吹得淩亂的長發慢慢梳理到耳朵後,眸子轉向車外。
郊區公墓通往市區的路上,人跡罕至,一片荒蕪。
猶如自己此刻的心底,空洞而無力。
唐成寒無聲地歎了口氣。
佟洛奇剛走,又憑空殺出個田嵐,難道自己出現幻覺了嗎?昨晚明明看到的是佟洛奇,沒想到醒來時竟然是田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