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和!還愣著幹什麼!殺它!”
手裏仍舊握著她的彎刀,但是挽和從來沒有想過用這個東西來殺死炎鳶,她就那麼站著,一動不動地望著炎鳶,企圖讓它從自己的眼睛裏讀到一些什麼能夠幡然悔悟。
甚至她不願意相信,眼前這隻妖獸,就是炎鳶。
神女俞瑤騰空而起,如一縷魂魄飄到了炎鳶眼前,她試圖將手指上的血液點在炎鳶眼睛上,可炎鳶的氣場太過強大,單是那滾滾熱流就讓她難受非常,因此她就隻是飄到半空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手指翻轉,開始籌備她臆想中的千軍萬馬。
炎鳶看她安靜下來,便不再理會神女俞瑤,它把頭顱偏向一方,目光凝聚在手持彎刀的白挽和身上。
那柄彎刀反射出的光亮未免有些刺眼,炎鳶看不慣。
它俯衝下來,隻一個眨眼的時間便出現在白挽和跟前,幾乎一伸手就能夠摸到它,但是白挽和不敢去摸,她調整了握著彎刀的方式,那股灼熱氣息一波一波打擊著她的身體,熱汗不住的往下流淌。
順著脖頸,順著胳膊,順著軀幹和腿部,潤濕了這片土地。
炎鳶……你果真要這麼對我!
她瞄準了炎鳶的翅膀,手上暗暗施力,再使勁甩起胳膊,頃刻間彎刀從手中飛了過去,直達炎鳶的左邊翅膀!
“咦歐——”
炎鳶發出痛苦的叫聲,挽和手變成爪,“咻”的一下,彎刀好像識主一般,在完成了它的任務之後重新飛回了挽和手中。
再次握住了彎刀,挽和頓時有了底氣,神女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緊接著出了主意:“我以兵將對付它,你用彎刀刺它的眼睛!記住,一定要下狠心!千萬別手軟!”
不是手軟吧,她向來都是心軟。
挽和重重地點了下頭,大聲喊道:“我不會心軟的!”
“戒指扔給我!”
反正戒指在挽和手上也沒什麼用處,對於她來說大約就是個象征身份的標誌,而且這身份並不是什麼巫靈族神女,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巫靈族人。
戒指在空中劃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當當地落入神女俞瑤手中。
挽和從來不知道,這枚戒指,才是神女力量的源泉。她是不懂得如何去運用戒指,神女俞瑤可是懂得的。
輕輕擦亮它,戒指發出了璀璨如星芒的光澤,神女俞瑤將戒指用雙手托起來,穿過掉落的羽毛一直看著它。
這枚戒指發出的光芒愈來愈亮,最後竟然衝上天際,宛如一道光柱直穿雲霄!
挽和怔怔的看著這一幕,更加賣力地揮舞著手中彎刀,為了不讓自己打偏,她還特地施了一個口訣在刀刃上麵。她剛剛做了一個扔出彎刀的動作,胳膊剛剛抬起來,隻覺眼前一片紫紅,炎鳶的身體看起來也是影影綽綽的。
“啪!”
巨大的衝擊力讓挽和摔倒在身後的岩石上麵,尖銳的棱角劃破了她的衣衫,刺破了她的皮膚,憑著僅有的知覺往身後摸過去,手上是一片粘稠。
這一下,大概是被炎鳶的鳥爪拍到了。
“挽和!你怎麼樣!”
這一聲詢問在她聽來,如同驚雷。她踉踉蹌蹌走了兩步,努力咽下即將衝上喉嚨裏的鮮血,揮揮手很是大方地說:“神女姐姐!我沒事!”
俞瑤心說還嘴硬,你朝著的方向都是跟我完全相反的!還笑!
任何人被炎鳶的利爪拍一下都是致命之傷,先前公子臨杞曾經單槍匹馬鬥炎鳶,不小心也是被它傷到了,整整養了半年,胸口的傷基本上才算是痊愈了。更何況現在的炎鳶已經魔化了,它出手怎會留情,挽和受這一下,估計得用一年時光養傷了。
還好神女俞瑤已經用幻化之術弄出了千軍萬馬,她一聲令下,所有戰士都飛騰到空中,盡管看起來很是渺小,但是無數個渺小彙聚起來,就是偉大。
挽和的眼睛在這個時候似乎能夠看清一些了,想了想雲渡那些似是而非的言論,還有他打著去找青木香的旗號獨自一人離開的行為,還有炎鳶……那個渾身爬滿了蠱蟲的炎鳶,它伏在地上,任由那些海靈族士兵踐踏……
她氣不打一處來。
用盡所有力氣將彎刀拋擲出去,刹那間便聽見了炎鳶的慘叫聲,之後的感覺,是那些熱氣漸漸遠離了她,她依舊倚著岩石,身後是一片冰涼。
“挽和你太棒了!”
這句讚揚讓白挽和茫然四顧,但她迷蒙的雙眼仍舊迷蒙,頭顱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聲音來源在哪,於是她茫然地問了句:“發生了什麼?”
神女俞瑤的聲音無比欣喜,但還是透著隱隱的悲愴:“炎鳶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