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理會秦老,不過片刻,傅以承高大的身影就穿過水榭,消失在了大門後頭。
下午,陽光漸漸變得微弱起來,散落在周身,有種安詳的光暈。
傅以承停在門邊,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矗立在山間的龐大建築,無聲勾唇,嘲弄地笑了笑。
男人修長的手指,利落地滑進口袋裏,掏出錢夾。
打開。
錢夾裏的照片上,那女人正靠在自己的懷裏,微微側頭,和他親密地親吻在一起。
誰都看得出來,那一刻,她的內心,到底有多飽滿幸福。
他微微閉眼,她離開前傷心欲絕的表情,似乎還近在眼前。
片刻,男人合上錢夾,重新放回口袋裏,又重新掏出手機,打了個熟悉的號碼出去。
“喂,司陸,是我......”
*
下了山,秦宅的司機堅持要將她直接送到目的地。
但明若愚卻執意在市中心下了車,最後又轉而打車,一路失魂落魄回了他們的公寓。
打開門,她將包包隨手扔在玄關處,包著自己蹲在了地上,順著門板一路滑了下去,咬著唇,莫名地就哭了出來。
渾身都冷。
那種從腳底竄起來,一路到頭頂,最後又流竄到四肢百骸的冷意,幾乎能硬生生將她給吞噬。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熟悉的讓她覺得心驚。
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覺得自己很疼,渾身都疼。
好久好久,她才撐著地板站了起來,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她告訴自己,不能這樣。
在沒有遇到傅以承之前,離開傅以承的那一年,她身邊即使有朋友又親人在,可內心裏的莫大的煎熬,到底還是自己一個人熬過來的。
所以現在。
她即使失去了感情裏的被信任,也依然可以熬過去。
回了房間,她眼睛一閉,一頭栽倒到床上,閉眼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透了。
她摸過手機看了看,晚上九點。
整個偌大的房間裏,空蕩蕩的一片,隻有自己的呼吸聲,一聲聲被放大,聽得讓她心慌。
她赤腳走出臥室,目光下意識地在房間裏搜尋著熟悉的氣息和人影。
可。
那個男人沒有回來。
距離她知曉他的身份,而他也知道當時和自己簽了結婚協議的人是她,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明若愚甚至下意識地以為。
他們彼此是彼此的第一次,他們彼此的前任都是彼此,他們該高興的。
可不知怎麼,事情就演變了成了如今這樣。
在他心裏,該是對她厭惡至極了吧?就像是老爺子說的那般,明明知道他的身份,還故意裝可憐,欲擒故縱,和老爺子是一夥的。
明若愚癡癡傻傻地想了一陣子,忽然自嘲般地笑了起來。
放在臥室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明若愚一愣,反應過來轉身往臥室跑。
以為是他打來的電話,看到屏幕的時候,卻意外地愣了愣。
不是傅以承,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