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腿下的床單上,一大片濕濕的水澤,無聲昭示著她昨晚上那個逼真的春夢到底給她帶來了什麼。
明若愚抬手摸著自己的臉頰,覺得自己的掌心裏都是滾燙的熱意。
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居然會將現實裏百般逃避的男人拉進自己的夢裏,做了一整夜的春夢。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在樓下那對昏天暗地歡愛的男女的影響,所以才會破天荒頭一回,隻身在異鄉的時候,做了春.夢......
她急忙進了浴室,將自己裏裏外外洗了個幹淨,有親自將昨晚被自己弄髒的床單和被單卷了起來,扔進了浴室的髒衣簍裏,這才拖著自己的行李箱下了樓。
到了前台,她拿出身份證退房。
前台小姐很是詫異地問了句,“明小姐現在就要退房?你不是......”
話說到一般,前台小姐忽然意識到自己多話,隨即笑笑,又說了句,“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套房你可以住到中午的,現在才不過早上七點。”
明若愚笑笑,“不用了,謝謝,我還有其他事。”
......
退了房,前台小姐一直微笑著目送明若愚離開,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外頭,前台小姐才忽然拿起電話,快速拔通了一個號碼,恭敬地報備了聲。
“傅先生,你好,明小姐剛剛已經退房走了。”
......
離開小鎮,明若愚直接打車去了市裏。
到了市中心,又依靠自己不錯的記憶力,坐了最長一般的公車,打車到位於和小鎮咋相反反向的郊區。
事實上,沒了父親弟弟,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親人的。
明若愚還有個舅舅,就住在距離市區距離不算短的郊區。
母親還在的時候,彼此來往還算是密切。
後來母親去世,舅舅也常常過來看她。隻是後來父親和後媽蘇蘭渝結了婚,又很快有了明悅和明遠臣,漸漸地,舅舅也就不再和明家來往了。
如今算算,甚至都有十八年的時間了。
失去所有的親人之後,明若愚對親人之間的感情就格外渴望。來到x城之後,就越發惦記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想著自己如今孤身一人,總想要去看一看。
車子一路顛簸,約莫一個小時左右,明若愚終於到站。
她憑借著自己的記憶力,一路找到了一個年代久遠的小區,進了單元門,又一路尋著過去,一個單元一個單元看了過去,最後終於在最後一個單元門口停了下來。
上了五樓,她有些激動地抬手敲了敲門,裏頭立刻傳來一個老人沉穩的聲音。
“誰啊?來了。”
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明若愚的心莫名地提了起來。
多年不見,她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認識自己記憶裏舅舅,而他很可能,也早就不記得她了。
嘩啦。
大門打開,一個身材高大,頭發有些銀白色的中年男人從裏頭走了出來,見到明若愚一愣,隨即客氣的露出笑容,“你好,請問你找誰?”
明若愚眼眶有些泛酸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哆嗦著嘴唇,輕輕地喊了聲。
“舅舅,我是小愚......”
男人一愣,隨即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猛地跨了出來,雙眼死死地盯著明若愚,甚至有些激動地一把按住了明若愚的肩頭,“你是小愚,你是明家的明若愚?”
像是所有的委屈,瞬間都找到了能夠發泄的親人一般,明若愚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
“舅舅,是我......”
......
臨近中午,舅舅做了飯,兩個人坐在小圓桌前,一邊吃飯一邊寒暄。
舅舅始終在看明若愚,也一直在歎息。
“如果我早知道家裏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就會主動去找你的。”
他似乎欲言又止的樣子,半晌終究說了出來,“當年你爸爸再婚,你後媽就直接找到了我,放了一筆錢,說是不希望我們以後再見你。所以我們才......”
明若愚抿了抿唇,實在不願意將那些發生過的肮髒的事情說給舅舅聽,於是四下看看,輕聲問道。
“舅舅,舅媽呢?”
“嗨,退休了。每天閑著沒事,到處給人說媒。以前啊,是免費,現在啊,還要拿什麼提成。每次為了將湊到一對兒,什麼方法都用上。我覺得她太偏激,可她就是不聽。舅舅總覺得,不合適的人,強湊到一起,總是不對的。”
“現在啊,就跟瘋了似的,逮到年輕的單身姑娘,就往男人堆兒裏拉。”
正說著,門外的柵欄門忽然“嘩啦”一聲響了。
舅舅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這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