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為什麼?”
明若愚急促地呼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抬眼恨恨地看了男人一眼,抬手拍掉男人的手,抬手按住自己還在流血的手背傷口。
“救人。”
因為被他用力卡主過脖子,這會兒的聲音還帶著些化不開的沙啞,聽起來難受極了。
傅以承真正地意外了下,眉頭挑得老高,”救人?你?”
明若愚長長的睫毛閃了閃。
她忽然想起那個女孩子跳海前冰冷絕望的口氣,心裏忽然間窒悶的難受。
她忽然抬眼,濕漉漉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傅以承,緩緩說道。
“我昨晚在海邊,遇見了一對兒爭執中的情侶。因為那個男人的不信任,那個女孩最後跳海了,所以我才去救了她。”她扯唇笑了笑,忽然又問。
“我知道跳海救人的成功率不大,還很可能會陪上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我還是做了。傅以承,你知道為什麼嗎?”
男人漆黑的雙眸冷冷地盯著她,裏頭閃爍著寒光點點。
明若愚忽然間就笑了。
“因為我看到她後悔了。她跟我說,她恨那個因為不信任拋棄自己的男人。為了一個隻會傷害自己的渣男去跳海,簡直愚蠢至極。”
傅以承擰眉,片刻“嗤”的一聲笑了出來。他抬手捏著女人尖細的下巴,眼睛一片冷然地說道。
“渣男?明若愚,隻有身心幹淨的女孩,才配說這句話。而你,不配。”
......
司陸站在病房外頭,默默抽完一支煙,傅以承終於打開病房門走了出來。
司陸趕緊上前扶他。
“傅少,你還傷著,醫生說暫時不要活動。你還是好好聽醫生的話,不要來回折騰了。”
傅以承避開司陸的手,淡淡說了句。
“小傷,我自己可以。”
司陸不依不饒地跟了上來,“剛才來電話了,讓你去醫院複查身體。”
“推後。”
走出病房好遠的距離,司陸終於鼓著勇氣壯著膽子,將憋在心裏好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傅少,其實我一直不明白。一年前,你明明親自抱著明遠臣的骨灰盒,送他上路的。為什麼又忽然弄個假的骨灰盒,跟明小姐說,那是她......”
話沒說完,傅以承一記冰冷的眼刀飛了過來,“不該知道的,不要問。”
司陸乖乖閉嘴。
“明天結婚登記要用的資料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傅少,你身體傷著,這種事情隻要我帶著資料跑一趟就能搞定,你何必要親自跑一趟,怪麻煩。”
沒人理會他。
誰知前方的傅以承走出好久,忽然冷不丁地說了句。
“你,不懂。”
司陸:“......”
......
城東,沈家。
一整天,整個沈家都籠罩在一片陰雲罩頂中,到處都是低氣壓。
沈星唯從醫院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又是摔又是打又是哭得,折騰了一整天。
整個沈家人人自危,誰也不敢主動上前。
臨近傍晚,沈夫人下車,從外頭邁步進入大廳,隻聽得樓上“咣當”一聲,從意大利進口的精致花瓶摔在地上,瞬間碎了一點。
沈夫人也不惱,將包包和衣服遞給傭人,步伐款款上了樓,抬手敲了敲門。
“小唯,是媽媽。”
裏頭忽然靜了下來,緊接著,大門被“嘩啦”一聲拉開,露出沈星唯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媽。”
沈星唯撲倒母親懷裏,控製不住地放聲大哭起來。
“明若愚那個賤女人,用匕首刺傷了阿承,他居然還要娶她。還說......明天就要領證了。”
沈夫人一怔。
一邊抬手安撫女兒,一邊輕聲問道,“是阿承親口說的嗎?”
“是那個女人說的,但是阿承沒否認。”
沈夫人沉默片刻,一雙精明睿智的眼睛裏,緩緩劃過一抹精銳的光芒,半晌,才幽幽地說道。
“誰說這個男人結婚了,就一定成別人的了?”
沈星唯一愣。
從小,她最佩服的就是自己的這個母親。不管遇到什麼樣的難題,她總是有辦法解決,雖然她從來不知道她在背地裏用了多少手段。
單是父親結婚多年,從未有過緋聞和女人,就足夠證明她的厲害之處。
“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夫人笑,嘴角的弧度動人溫婉,卻透著冷意。
“媽媽說過的,既然你想要傅太太這個位置,不管過多久,那都一定是你的。你要做的,就是沉得住氣,耐得住心。其他的,交給媽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