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2)

嘉峪關的夜晚格外的淒涼,尤其是到了秋天。烈風中夾雜著沙礫打在臉上就跟用小刀在臉上割肉一樣生疼,但是長走駝隊的人卻為此高興他們說這樣刮風明天白天必然是個好天氣,萬裏無雲。

李長空一個人站在窗邊,感受著唐代詩人馬賀詩中描繪的場景‘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在他的心中馳騁疆場,落得個馬革裹屍還才是最終歸宿。正想著門外一陣緩慢的敲門聲,這個時候除了趙遠山不會有別人。

“進來吧。”李長空隻是說話,身體沒動。房門緩緩打開,果真是趙遠山緩步進來然後反手帶上房門。

“門主,你真的點都不擔心咱們絕門震門刀的事情?”趙遠山站在李長空的身後,感覺到一種壓迫感,讓人不得不產生一種敬畏之情。李長空還是沒有回頭,看著那輪月牙說道:“長辛啊,你跟我時間最長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嘛?他們爭奪的隻不過是一座可能藏有前朝神兵的兵器塚,謠言止於智者。再說了……就算真是震門刀,等他們取出來我們再拿回來也不遲。”

長辛是趙遠山的號,文人騷客都喜歡給自己起一個別號。

“長辛自然了解,可門主心中當下到底所憂何事能比這震門刀更加要緊?”說完之後,趙遠山才意識到這樣問門主可能會有些冒犯。

“長辛學富五車,有沒有聽過唐朝詩人馬賀寫的‘大漠沙如雪,燕山月廝鉤’描寫大漠美麗的詩句?”

趙遠山是個聰明的人,年少時就不覽群書。李長空的問題自然也難不住他,但他想到的是後麵的一句‘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很明顯,這才是李長空的終極目標。清理朝廷商路也是一種體現。

“門主,大漠歸大漠此地絕非燕山。皓月長空,隻是人已經不是舊人了。”有了剛剛那句話的魯莽,這次趙遠山說的相當委婉。可李長空卻有些不高興了……

“長辛用不著你來提醒我!官是官民是民,我懂你的意思。”

趙遠山被嚇了一跳,馬上轉移話題道:“明日晌午駝隊就要出發了,門主早點休息吧。”說完趙遠山緩緩退下,正走到門邊又被叫住。

“長辛,門中我最信你。震門刀的事你多費心吧……”趙遠山在門口應了一聲便推門出去了。聽到關門聲後李長空才敢回頭,他對趙遠山也有愧疚。自從成為絕門代門主之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趙遠山去安排。

趙遠山靠再走廊的欄杆山,若有所思。剛剛李長空的想法讓他很不滿意,為他赴湯蹈火這麼多年,而他一直想要的還是朝廷的高官厚祿。

寒月終將盡,朝陽平旦時。

老頭整理好駝隊需要之物,讓駝隊在城門口集合。加上他們兩個一共十人,走在茫茫大漠中三人聊起天。

“咱們的嘉峪關從洪武年就建成了,也是絲綢之路的要衝。向東臨酒泉,向西接玉門,北靠黑山南臨祁連咽喉。不管是軍事還是商路都很重要。”老頭絮絮叨叨的當起了導遊 ,趙遠山也跟著附和著。

李長空不想聽這些人文曆史,反倒是對胡彪的三門六陣感興趣。

“您能不能給我們講講,三門六陣?”

老頭笑了笑,看兩個人都很有興致,就說了

“三門六陣其實很簡單,利用這沙漠裏的天時地利就能做到。三門:怪石門、飄渺門、幻城門。我們現在往西快要到達玉門鎮的時候就有一片天然的怪石林,裏麵的石頭奇形怪狀。利用這樣的地勢,如果在遇上暴風天時就形成了沙石陣。在沙市陣裏商隊迷失方向,胡彪不需要一兵一卒等風沙結束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經過老頭的一番解釋,李長空和趙遠山都明白了。其他的陣法也是如法炮製,主要是因為很多年輕的商隊不知道沙漠裏的變化,才被傳的神乎其神。

“其實,胡彪不是漢人。他是番邦人,通曉漢語和番語。匪幫裏大部分也是番邦人,隻有少數是些身上有命案的漢人。他們殺人越貨無惡不作!”說到這裏,老頭依然氣的攥緊了拳頭。

趙遠山附和著問:“他們除了劫掠貨物,還做了什麼讓您如此記恨?”

老頭的憤怒慢慢轉化為哽咽,嘴裏支支吾吾的說著模糊不清的話。而大概意思是說他唯一的兒子就死在馬匪手裏。聽起來的確讓人傷感,一把年紀,唯一的兒子不能養老送終,還白發人送走了黑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