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那一口鋼牙咬得更緊,低叫一聲:“奶奶的,老子偏就不信了!”
叫聲過後,那大魄之力瞬間灌入腳下,沈放的身體,竟是硬向前逼出了一丈。
那狂風便如一隻無形大手,將沈放包裹在這呼嘯如刀般的風阻之中,沈放隻覺全身上下,便如被一把把小刀刺入肉中一般痛楚。
但也正在此時,沈放那腳,卻是觸到了一樣花葉形狀的物體。
沈放不由一喜,心知這自然便是那蓮花台的邊沿了,大魄之力再次迸出,他的整個人,徹底突破了那巨風阻力,整個人便向前滾入了蓮花台中。
幾乎是在一瞬間,沈放隻覺身體一輕,那逆風瞬間變了方向,好像是自下而上迸發而出,就像一隻大手,將沈放托起,向上急飛而去。
沈放心中一緊,他自然知道這頭頂可是天花板,更是知道這天花板都是金剛巨石築成,這一撞,自己的腦袋豈不是要撞成一灘爛西瓜一般。
剛要拚出一絲力氣擺脫這巨風帶出的慣力,但這大魄之力剛剛凝出,那風忽然消失不見,沈放登時又向下一落。
隻聽碰的一聲,沈放的屁股,狠狠摔在堅硬的地麵之上。痛得他啊呀一聲,那眼睛猛得睜開來。
豈料這一睜眼,沈放那眼睛卻是瞪得圓圓的,驚愕的瞧著眼睛的景象。
在他眼前,卻是一片柔和燈光,借著這燈光,沈放清晰看到,自己卻是處在一個大約數百丈的空間之中,腳下是七尺見寬的方石所鋪的青石地麵。這空間之中,卻是空無一物。
沒有了那浩瀚如海般的經書道典,沒有那一眼望不到盡頭的檀木書架,隻有滿目的空蕩。
沒有獸鳴鳥啼,沒有風吹草動。隻有一片無盡的空蕩,空蕩的仿佛這天地之間,隻剩了沈放一人。
“見鬼,這是什麼鬼地方?”沈放顧不得屁股生疼,跳起來便急吼道。
“這自然是……內承寶庫的第二層,喜天境。”玉璃的嫵媚妙音在沈放心頭響起。
這幾日裏,沈放也曾纏著白老頭讓他將這內承寶庫的細節告之與他。
傳說太清子祖師花十年光景修建的這座寶塔,他的名字,起初並非稱做內承寶庫,而是叫做——七級浮屠塔。
道門流傳萬年,傳世哲理不計其數,但最為有名的,便是七傷之理。
七傷之理,在於人之七情。喜怒哀樂貪嗔癡。這七情終人一生,但也正國這七情,讓凡人陷入無休無盡的輪回之中。隻有脫離七情七傷,無喜無悲,無哀無樂,去貪去嗔去癡,才可超脫凡人界,飛升入道,成仙成神。
這七級浮屠塔修建之初的本意,本就是讓人去掉這七傷之情,修身養性。所以這塔內,每一層都設下一道關卡,立下連闖七關者,便可下山立派,自開一門的規矩。
隻因這七級浮屠塔,每一層都有高人設下的機關,越是向上,越是要高深靈法。能連破七關者,本身便在這太清宮中難逢敵手,這般的高人,自然也有了開山立派的本錢。
但是這七級浮屠塔設下之後,近三百年間,竟無一人能順利闖過七關,甚至連太清子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苛刻。
而這三百年間,太清宮中道法經典在宮中門人的苦心收集之下,已是超過了十萬餘冊。原來存放這些道典的藏經閣已是無法再存入,太清子這才黯然將七級浮屠塔關閉,轉而改做了內承寶庫,專存這些與日增多的道典經書。
隻是這浮屠塔內部空間被太清子施下擴地術的法咒,內部空間之大,遠非常人可以相像。那日漸增多的道典,直過了千年,也不過是勉勉強強將這第一層填滿而已。
至於以上六層,則被太清子設下結界,依然可以讓宮中弟子測試自己的修為,隻是自廢除了這以衝關而定級別的規矩,也再無人願意來這浮屠塔內闖關。久而久之,這內承寶庫上麵的六層,也漸漸被人淡望。
但是,七級浮屠塔在一些人心中的地位,仍然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仍然有許多人,為了登上這浮屠的最高一層而費盡一生。
不為那太清子所遺留的寶藏,更不為什麼虛名,隻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僅此而已。
隻是為了這麼一個簡單的理由,千百年來,不知有多少修真之人,前赴後繼的進入這塔內,來驗證自己真正的實力。
就例如,太清宮碩果僅存的師祖級弟子丹辰子與白眉二人,都曾進入過七級浮屠塔內衝關。隻不過,白眉多少年來,最好的記錄,也不過是衝到了第四關。而丹辰子,則是衝到了第六層,便再無前進。
也便是說,這最高一層是何模樣,普天之下,隻有仙逝的太清子知道。除此之外,便再無人可見其真麵目。
至於白眉所說的那星河大陣圖,也不過是太清宮流傳千百年的一個傳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