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沈放想著心事,失魂落魄的慢慢走在回到藥王穀的小道上,那玉璃卻也沒了聲響,一路沉寂,悻悻回到了藥王穀,已是傍晚時分,日頭已是落下,天空之上,一片灰白陰沉的景象。
進了自己所住的小屋,卻見靈兒已是早早的做好了晚飯,見到沈放歸來,便是迎了上去,說道:“哥,這大會都散了多時,你怎的才回來,趕緊吃飯吧。明日ni還要去內承寶庫,吃罷晚飯,我打些熱水,你洗洗便早些睡吧。”
沈放這才回過神來,咦聲問道:“你怎的知道我明日要前往內承寶庫?”
“自然是師父他老人家說的。”靈兒瞧著屋內,笑聲說道,“師父都快要將這滿桌子的菜吃完了,你若再不下手,可就隻剩盤子碟子了。”
沈放這才注意到,那八仙桌前,白眉正扒著一碗白米,兩手不停的在菜肴與碗之間遊蕩,連頭也不抬,嘴裏塞滿了青菜,咕噎說道:“我之前還真不知靈兒做的菜竟如此美味,隻是幾根青菜,就能燒出皇宮禦膳房的水準來,要是給她些魚翅燕窩,那禦膳房的皇廚也就該卷鋪蓋滾蛋了。”
沈放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坐到桌前,瞪了白眉一眼說道:“好你個白老頭,之前說好的你金口一開,便讓我過關。言而無信,小心噎死你。”
白眉卻也不生氣,咽下一口青菜,這才嘿嘿一笑說道:“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你哪裏知道這太清宮的水有多深,如此輕易的讓你過去,豈非是受人以柄。”
“那你也好歹事先告訴我一聲呀。”沈放呸了一聲說道。
白眉瞧了沈放一眼,又是笑道:“我若是事先告訴與你,你怎能施出如此厲害的大魄之力,你瞧在那台上幾個長老的神情,那眼珠子瞪的多圓,隻憑大魄之力就抗住一個修行七十年的修士,你這大名,明日便是更加的傳遍太清宮了。”
沈放哼了一聲,適才與楚嫣的對話,讓他沒了與白眉鬥嘴的雅性,抬手抓起一碗白飯,張口便吞。
白眉又是瞧了一眼沈放,張口又道:“不過你今日的發揮,連我都是大吃一驚,你何時修習了九天神魄術中的神獸術,竟然連我都不知道。”
沈放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整日躲在你的煉丹洞中煉丹製器,何時注意過我,虧我還是你的徒弟。”
白眉嘿嘿一笑,說道:“這倒是為師的疏忽了,以後為師一定多多抽出些時間來教導你。”
說罷,白眉語氣一頓,又是說道:“今日在大會之上,你所使的兵刃是從哪裏來的。拿出來讓老頭子我瞧瞧。”
“一把破銅爛鐵,有什麼好瞧的。”沈放隨口一說,自靈珠之內將那玄鐵重劍取了出來扔在桌上。
白眉白日裏見到沈放揮著這把重劍大殺四方,端得是威風凜凜,還道是這劍也隻是個包鐵的贗品,但沈放將這重劍一扔,就見那八仙桌被這重劍一壓,四隻桌腳頓時發出一陣吱呀之聲,就差一點,便是要被這重劍壓得四分五裂了。這才心中微微一震,心中暗道這把看這份量,竟然如此之重。
白眉一生癡迷煉器之術,對任何兵刃法寶,都有一種極強的興趣,便是走在路上瞧見一把鏽跡斑斑的鐵劍,都要忍不住拾起來把玩一番。
更重要的是,這把重劍的形狀,與白眉腦海之中一把絕跡千年的絕品神兵極是相似。他這才忍不住讓沈放取出重劍來瞧個究竟。
握住那劍柄提了起來,第一個感覺,便是極重。白眉隻是一掂,便已是估出這重劍的重量有五百三十斤。若是尋常百姓,也要數人才能勉強抬起。
再細細向那劍身之上瞧去,但見這劍刃通體漆黑,似金似鐵,但抬指彈在劍身之上,那聲音卻是沉悶無比,絲毫沒有尋常兵刃那般的清脆入耳。
白眉卻是奇怪起來,以他數百年的煉器經驗,竟是瞧不出這劍乃是用何材料鍛造而成。試著用靈氣灌入劍內,想一試這劍是否有靈元感應。
法寶煉製之時,都被煉器之人依法寶靈屬灌入靈元,以此來激活法寶靈性,以便施寶之人更好的掌控。所以功力深厚的煉器術士,依著法寶內的靈性,便可推斷出這法寶出自何門何派,甚至何人之手。
一般來講,凡是修真之人,無論功法高低,無論這法寶是否屬於自己,隻要靈氣灌入,若是靈屬相同,便會與之相融,反之,則是相互排斥。
但白眉這一道靈氣灌入之後,卻如石沉大海,竟是連一線反應都沒有。
白眉頓覺奇怪,手中靈氣又是加大了幾分,直到那靈氣已是增大到了他自為靈氣的三層,他才隱隱感覺到那重劍之內,微微泛起一點反應。
但這絲感應,就如同蜻蜓點水一般,隻是點出一絲細微的漣漪。
白眉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頭思索半晌,才最終下了一個定論。那便是這件法寶,隻是仿製他印象中那把絕世神兵而成的一件尋常兵器罷了。
那把絕世神兵,千年之前,威震中土大陸,不知斬下多少邪魔之首級。而正因此神兵的威名,千年之前仿製之劍的贗品不計其數。但大多不過是圖有其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