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藍曦臣和藍忘機再次步入寒室的時候,慕容葉兒已經換洗完畢,睡得很是香甜。折騰了大半天,也該消停了。
藍曦臣設了結界,這才放心坐下來,和藍忘機邊品茶邊談心。
“忘機,你說葉兒的佩劍也叫隨便?”
“嗯”。
藍曦臣皺眉,“你說,葉兒的心性,語氣都和少年時期的魏公子很像?”
“嗯”
“可是,忘機,你還記得12年前,你懷疑葉兒是魏公子的時候,其實上清鏡也是有懷疑的,否則不會斷然切斷上清鏡與外界的聯係,雖說是保護葉兒為重,但慕容家族還有試探的意思,事關葉兒,他們不會馬虎。如今既然上清鏡撤了結界,說明葉兒不是魏公子。上清鏡的實力毋庸置疑,你要相信!”
“嗯,我信!”
“葉兒不是答應你,待她15歲時給你一個解釋嗎?也就幾個月時間,12年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點。忘機,到時候無論是怎樣的結果,我都不希望你傷害到葉兒。”
“兄長,不會!”
藍忘機隨後取出忘機琴,千思萬緒,擔憂、疑惑、迷茫一齊湧上心頭,纖細修長的手指撥動琴弦,開始彈奏《洗華》。藍曦臣撤了結界,也收斂心緒,凝神打坐。
睡夢中的慕容葉兒感覺自己置身於冰天雪地中,天地雪白,連成一線,極目遠眺,天地無邊無界,唯有一片白茫茫,靜謐又聖潔。冰冷寂靜的雪原,隻有她一個人緩步行進,她感覺不到冷,隻感覺心中一片虛無,什麼都抓不住。遠處有一個人在等她,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衣,仿佛和天地融為一體,她望著那個人琥珀色的雙眸,仿佛一片深海,他似乎有千言萬語,可是都凍結在唇邊,隻餘微笑。她極力奔跑,想靠近他,告訴他,一切的等待都是為了更美好的明天,可是千裏冰原,那個身影逐漸遠去……
“藍湛,藍湛……”可是那個人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的消失在雪原天地,慕容葉兒急得哭出了聲。
“葉兒,醒來”,慕容葉兒掙紮在冰天雪地,渾身冰冷,一道聲音劃破天際,然後一雙溫暖的手緊緊握著自己,慕容葉兒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藍曦臣那張焦急又不失溫柔的臉。
“渙哥哥”
“葉兒,做夢了?”
慕容葉兒一時還沒有從夢境的情緒中緩過來,就看到藍忘機也站到了床邊,此刻正疑惑不解,神情複雜的看著她。慕容葉兒依稀記得自己在被藍曦臣喚醒之前喊的是“藍湛”,應該是睡夢中又夢到了魏無羨和藍湛,她為此時不知安放在哪個犄角旮旯的魏無羨心痛,為藍湛13年堅持不懈的問靈而心痛,假如這世沒有聶懷桑的導演,沒有莫玄羽的獻舍,那藍湛是否孤獨至終都不會放棄。曾經在前世的時候,藍湛和魏無羨還有一種結局,那就是藍湛問靈無果,最終心竭,到死都沒有等到魏無羨,每每想到有這種可能,慕容葉兒的心就會疼痛到無以複加。此刻慕容葉兒捂著胸口,用悲憫而憐惜的眼神凝望著眼前這個清冷孤傲的身影,情不自禁的抬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麵頰,輕喚“藍湛,藍湛….”。
從慕容葉兒醒來,藍曦臣就感覺她的情緒不對,現在的慕容葉兒就象是抽離了身子的靈魂,熟悉而又陌生,這種想抓住又疏離的感覺,讓一貫理智穩重的他感到無措和害怕。此時的藍忘機雙手顫抖,飛快的握住了撫摸他的這隻手,就象絕望中抓住的一根稻草,再也不鬆手了。
慕容葉兒吃痛,“哎呦”了一聲,聽到慕容葉兒吃痛的聲音,藍忘機也隻是鬆了手上的力度,並沒有放手的意思。看到此刻都為了她而驚慌失措的藍氏雙壁,慕容葉兒知道無論如何,今天要是沒有個一二交待,是糊弄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