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23(2 / 2)

“啥詩人呀,那都是瞎扯呢,你就別損我了……”

梁莎莎翻了翻陳家明桌上的一些書籍,這裏麵好多書都是毛東亮讓他的同學給他郵過來的。梁莎莎說:“我早就從報紙上看到過你的詩,就是不能證實你是我們團的,你當英雄後,我才得知,你就是寫詩的陳家明……不好意思。”

“你……快別說了,再說,我就坐不住了。”

“你的詩我很喜歡,我愛收集這些,平時愛看,但苦於沒有人可以交流一下讀後的心得。現在好了,咱們談談你的詩吧,你發在省報副刊上的那首《該問誰》‘我又哭了/遠方的人/你是誰/為什麼誘惑著我/卻不/向我走來/而要在黑暗中/隱匿你的身影’寫得很動感情,叫人讀著挺傷感的,就是調子有點晦,我想知道你當時寫這首詩的心境?”

陳家明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說:“哪裏有啥心境呀,那都是瞎扯的,信手塗鴉,能發出來我自己也奇怪。”

“看你說的輕描淡寫地,其實你內心裏很孤獨的,是不是?”

陳家明淡淡地笑了笑,眼神卻在別處:“怎麼說呢?我這個人一直性格很孤僻,有時煩躁了,就會隨手來兩句,也不知道叫不叫詩,反正是寫著玩的。”

“但我看著卻很有感覺,不知你為啥事煩躁呢?是失戀了?還是……”

“什麼呀?隻是有時覺得啥都挺渺茫地,就瞎扯幾句。”

“啥都挺渺茫的,你碰到啥不如意的事了?”

“也沒有啥,很快就要麵對複員,對部隊卻有一種留戀,忍不住會傷感,煩躁的情緒也就隨之而來。這一生,值得我懷念的,就是部隊的這種生活了。”

“那你自己想複員嗎?”

“說想複員是假話,可是這種事又咋能由得了我呀?如果可以,我當然願意在部隊裏幹了,我喜歡這種有規律充滿了活力的生活。”

梁莎莎低下頭,像在思考什麼問題似的。

陳家明端起杯子說:“看,我說得有點多了。梁莎莎,你——喝水呀。”

梁莎莎笑了笑,很突然地說:“陳家明,我能看一下你別的詩稿嗎?”

“當然可以,隻是大多數沒有發表過……”

“這有啥,我挺喜歡你詩歌的這種風格,淡淡地憂傷,又意味深長……你不知道,我喜歡詩歌,可就是不敢寫,你——能不能指點指點我?”

“我自己都寫不好,哪敢指點你啊?”

“別那麼謙虛了,大詩人,快拿出你的大作來吧。”

陳家明從抽屜裏翻出來一些詩稿,遞給梁莎莎。

梁莎莎接過去,翻看著:“你的字寫得不錯。這些詩我想拿回去細細拜讀,可以嗎?”

“這有啥不行,如果你不嫌浪費時間,就拿去看吧,看完了,扔掉就行了。”

梁莎莎笑了笑,把詩稿裝進包裏,然後起站起身來說:“那我就走了,等我看完了,再來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