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日本皇宮地下隱蔽部。天皇裕仁閉著眼睛跪坐在榻榻米上麵,就如老僧入定一般,此刻他臉上的肌肉全部是僵硬的,在昏黃的燭光照耀下發出一種慘綠的顏色,看上去十分的猙獰可怕。
此刻天皇裕仁的心中可謂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從明治維新以來日本國所經曆的種種往事就象是過電影一樣在他的腦海中閃現著。多少年了,依靠著民族自強地精神,依靠著國民近乎瘋狂地奉獻,日本終於成功地成為了世界列強之一,擁有了自己的話語權,再也不用仰人鼻息,那種感覺是多麼的美妙啊。可是現在呢?那種美妙地感覺就像是美麗的肥皂泡一樣,“啪”的一下就破碎了,甚至沒有一點的征兆。裕仁深知,現在的日本戰局已經無可救藥,他這個天皇即將失去所擁有的一切。“天照大神啊!難道您真的就忍心拋棄列島上麵這些您忠實的臣民了嗎?”裕仁的內心在無聲的嘶喊著。
“陛下,軍部轉來消息,硫磺島守軍發來訣別電,硫磺島已經失守。”說話的是裕仁的叔叔朝香宮久保親王。自從東條英機發動政變將近衛內閣推翻之後,在政變中支持軍部的皇室成員朝香宮久保親王就被任命全權負責天皇裕仁的安全保衛工作,在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敢在裕仁心情明顯不佳的情況下報告壞消息。朝香親王其實也很無奈,他這樣做就是在裕仁那顆已經滴血的心髒上麵撒鹽,但是皇宮裏麵除了他之外,還有誰能向天皇陛下通報戰場信息?天皇陛下早就下過命令,對於戰場的消息,無論好壞都要在第一時間通報。“巴嘎!東條他們躲在軍部,卻讓我獨自一個在這個承受陛下的怒火,這些家夥也太狡猾了。”朝香親王心中憤憤地想著。
出乎朝香親王的意料,裕仁聽到硫磺島失守的消息並沒有發怒,隻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半晌才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8小時之前,由於皇宮和軍部之間的電話線路在空襲中被炸斷,所以……”朝香還想解釋,但看到裕仁抬起手做了一個阻止的動作,隻好將後麵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栗林忠道將軍,嗯,帝國的忠良啊!告訴軍部,一定要好好的宣傳栗林中道將軍的事跡。硫磺島的戰報我都看過,栗林將軍打的很好,如果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將軍們都象栗林將軍這樣打,支那人也不會在本州登陸,我們也不會被逼到現在這樣的山窮水盡的地步……”裕仁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妥,停頓了一下,隨即道:“好了,就這樣,對於栗林將軍的家屬,一定要做好措施,盡量地照顧。”
“嗨!陛下,沒有其它的事情,臣先告退了,皇宮的防衛還需要進一步的完善。”朝香親王想早一點離開這間空氣壓抑的地下室,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裕仁揮了揮手,示意朝香可以退下了,而他自己又一次陷入了那種仿佛是老僧坐禪一般的意境中。
北京,最高統帥部,帝國總理王隼鷹辦公室。門開了,總理侍從室主任楊顯章中將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文件夾放在了寬大的辦公桌上。“總理, 第三集團軍群來電,我硫磺島攻略部隊已於今日早晨7點30分占領硫磺島全島,徹底肅清殘餘日軍,斃傷守島日軍23134人,日軍太平洋諸島防衛司令部司令栗林忠道在最後關頭剖腹自殺。”
“很好,給東方司令部發電,通令嘉獎這次參加硫磺島戰役的我軍官兵。”帝國總理王隼鷹從正在批閱的文件中抬起頭來,微笑著說道:“哦,還有一件事,請廖部長和劉總過來一下,我有事情和他們商量。”
“是!”楊顯章轉身離去,王隼鷹的目光沒有回到自己剛才批閱的文件上,反而停留在辦公桌左側堆放的一疊報紙上麵,最上麵的那張報紙頭版刊登著一張黑白的戰地照片,占據了半個版的篇幅,照片上赫然是第三陸戰遠征旅9團攻陷折缽山,將軍旗插上山頂的情形。
良久,王隼鷹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太平洋,20年了,從這一刻起,唐帝國回來了!中國人回來了!”
靜岡,第十裝甲騎兵團臨時駐地。寬大的浴池內水氣朦朧,不時地傳出女子的嬉笑之聲。“嘩”地一聲水響,程佩瑤從水中鑽了出來,甩了甩自己濕淋淋地頭發,引起了一片的驚呼。程佩瑤微微一笑,向一條白魚一般遊到岸邊,將自己光滑地背脊靠在了池岸上,笑道:“幾個死丫頭,玩夠了沒有。”
自從發生長崎事件之後,程大小姐的心中總是有一種不安,那是一種對自己的前途的不確定。本來在她的心中,她和羅清明兩個人之間有羅夫人這個障礙,但是她並不認為那會成為阻礙她和羅清明最終在一起的理由。可是現在呢?羅夫人雖然死了,障礙沒有了,可是她卻是在那樣的一種情形下死去了,處於她對羅清明的了解,她很害怕羅清明過不了他自己那一關,要是真的變成那樣,那她和羅清明的事情就更加遙遙無期了。正是這種不安,使得她這幾天來精神注意力總是不那麼集中。身邊的幾個貼身的女兵知道她的心事,正巧部隊暫時撤到二線收拾殘餘的日本民團路過靜岡,便拉了她一起來泡溫泉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