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旭還想說什麼,但礙於確實跟沈慧琴說的一樣,他又貪生怕死,隻能作罷,便匆匆駕車往回趕去。
折騰了一天,累的已經不想動彈,迷迷糊糊趴在床上,就這麼睡著了,窗外,頓時下起了大雨。
劈裏啪啦的一個勁的下著。
也不知道這突然變化的天氣是怎麼了,明明白天晴空萬裏,這一會兒功夫,雨竟然這麼大。
沈慧琴洗漱完出來,看著橫躺在那裏的夏旭,用腳踹了他一跤,見他也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也就不管他,直接關了燈上床睡覺。
半夜,電閃雷鳴,雷電交加的像是要吞噬著這座城市,下水道水流湍急。
床上的男人蓋著薄被,身上的汗越來越多,他的額頭上全是汗,眉頭緊皺在一起,不時地在做著推推搡搡的動作,被這麼一推,沈慧琴一下就醒了。
側頭看著夏旭,他像是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夢,因為他能夠聽見她嘴裏正在不停的呢喃著什麼。
“夏旭,我不會放過你的!”
“夏旭,你們這樣會遭報應的。”
“……”
“喂,醒醒!”沈慧琴伸手拍了怕夏旭肥胖的臉頰,“夏旭!”
大半夜的被吵醒本來自己的心情就不好,這男人還睡沒個睡相,“夏旭。”
“呃……”
被突然的一聲喊聲驚擾,夏旭從夢中醒了。
“怎麼了?”醒來的時候驚魂未定,加上外麵電閃雷鳴,那一閃的光亮照在沈慧琴的臉上,讓他的思緒停了半分。
“你又是怎麼了?大半夜的想什麼呢!”“……沒……沒想什麼,就是做了一個噩夢。”
聞言,沈慧琴把被子一拉,朝著另一側重新躺下,沒有再看他。
夏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重新躺了下來,他抬著頭看著天花板,剛才的夢太過於真實,她似乎真真切切感覺到了陳芸的存在。
可……怎麼會。
她都已經死了。
他親眼看著她從手術室裏麵推到太平間的。
她雙手握得很緊,一個勁的給自己不斷的心理暗示。
那件事,也不會有人在知道的。
對,不會有人。
深夜。
那忽然安靜下來的空氣變的瞬間有些緊張,夏如沫是晚些時候醒過來的,靠在床上,視線不時的落在那個給他削蘋果的男人身上。
她想起來了關於他和她的記憶,可想起這些?她又不得不去懷疑,自己為什麼會忘卻?她可不認為,這一切是自己去忘記的?畢竟,在她那段記憶中,確確實實,自己根本沒有出過A市。
那一段時間,到底還發生了什麼?讓她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越想越想不通。
甚至感覺像是一個連環的漩渦,在以她為中心,一步一步的將她卷進去。
外麵,突然大雨漂泊,敲擊著窗戶,也一同敲擊著他的心。
她多次想要叫他,想告訴她,她想起來了,想起來自己是沫兒了。
腦海中尋尋浮現著莫彤那些騙人的話。
現在想來,真感覺那一刻,自己有多蠢,蠢到竟然連謊言都會當真。
她眼前劃過一絲懊惱,沒有那段記憶的她,確確實實落入了她的圈套,甚至不惜在傷害著他。
驀然,心裏有些難受,壓抑著難受。
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也許……他和她還好好的在一起吧。
那些甜蜜的時刻,那些回憶,刻在她心裏久久不能散去……
可突然間,腦海中卻忽然就閃過了他抱著莫彤離開她的場景,每每想到這裏,心頭痛的不能自已。
他,是愛她的吧?
是愛的。
在四年前,她就明白的,四年後,那就更不用言說其中的愛意。
他的愛,滾燙的如同熱水,可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他抱著她離開的背影,還是心情難受。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哪裏疼?”容景琛削好蘋果轉過身,看著她正盯著他,目光灼灼,放下手裏的東西,邁著步子走過去坐在她床邊,揉著她的頭發,一下一下的,就這麼像是以前一樣。
容景琛的視線的看著那張小臉,蒼白的臉色毫無生機,病怏怏的,他的心裏,也是有隔閡的,在麵對著夏如沫的時候,有愧疚,也有不安甚至忐忑害怕。
他不知道她暈過去的時候,有沒有看到自己抱錯了人,如果看到了,他應該要……怎麼解釋?
還有就是,她母親的事情……該以什麼樣的方式告訴她?
話到了嘴邊,終究不舍得看他痛苦,他告誡自己,再過些時間,等她的身體稍微好些,再等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