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那柔軟的聲音,擊落在心髒。
容璟琛垂著眸子,看著她那低垂的臉蛋,本想著要答應,可突然就想起了自己的決定。
手臂上那袖口微微地拉開,露著裏麵的白色襯衣,性感精致透露著男人的成熟穩重。
想到莫殤跟他說的話,字字句句的讓他的心,撥動著。
“這幾天,先在這裏乖乖呆著,我過段時間,再帶你去。”
殊不知,容璟琛會這麼快就拒絕她。
窩在他懷裏的腦袋,瞬間就這麼移開。
“什麼時候去?”
“等外麵不下雨……”
很快……
男人的視線看向那頭還在嘩嘩流淌著的的水龍頭上,慢慢的變得深沉。
沫兒,很快。
被抱著的女人,聽見這幾個字,原本閃爍著希望的眼神內,光芒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
如今雖不是被一盆冷水潑下來,可心卻被揪著。
不下雨。
已經下了兩天的雨,什麼時候會停下來?
砰砰。
外麵,突然想起來一陣陣吵鬧聲。
容璟琛冷眸掃了一眼門外,也不理會,隻感覺懷裏的女人,那本來的情緒失落下來,視線一落下,看著她的手指頭通紅,霎時神經一緊。
大掌覆著她的腰,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猝不及防。
將她像是抱小孩一樣的抱到了一頭的沙發上,將她楚楚可憐的水眸與他持平。
“以後,不要再為我做這個了,知道嗎?”
他的手從茶幾上拿過急救箱,熟練的從哪裏頭拿出東西,拿著棉簽,給她的手指上,抹著。
眼睛有些難受,那樣的動作,他已經不知道為了她做過多少次。
多到她就這麼一次次毫無預警的落入他的網內。
手指,是剛剛切東西的時候,因為她在想事情,所以不小心切到的。
但是也不是很疼,因為並沒有出血。
幾分鍾後,看著自己手上的紗布。
那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包裹著那根手指。
此刻,竟然感覺自己好像手指被切斷了。
“其實……沒這麼嚴重。”
將她的手緊緊握在手心,“在我心裏,很嚴重。”
恬淡的心,被這一句一顫。
容璟琛淺笑,見她不抗拒自己的動作,大掌附在她的臉上,揉著她的臉蛋,“沫兒,我答應你的事情,不會食言,所以,乖乖在我身邊。”
不管是幾年前的約定,還是現如今。
他都不會食言。
隻要她好好的在他身邊呆著就好。
燈光下,映襯著男人那認真的臉,夏如沫透著那張臉,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背影。
心,突然間開始又疼起來。
緊攥著的眉頭,想要去看清那個人的臉,可那一大片的黑幕,擋住了他的人臉。
唰。
麵前,突然間對上容璟琛擔心的眸子。
“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搖了搖頭,她微微一笑,擺了擺手,“沒事。”
可心下,卻像是某個角落,有什麼東西遺忘了。
到底是誰?
半夜的時候,悶得很。
窩在被窩,夏如沫連衣服都懶得換,成天呆在別墅,她好像都沒有出什麼汗,倒頭就睡了,小憩中不覺得就進入了夢鄉,纖細的眉頭,一直皺得很緊,忽然夢到了四年前的那場車禍。
那一年,母親帶著弟弟來接她,她在車站等了很久很久,可母親就是沒有來,電話都快要被她打爆了,最後終於接通。
可那一刻,她寧願自己沒有接到母親的電話。
重大交通事故。
那時的她,不過才19歲。她趕到現場的時候,才知道現場有多嚇人,血……全部都是血,甚至弟弟不見了。
要不是地上的血跡有弟弟的DNA,她也許還會抱著期望,覺得弟弟沒有死。
可警察判斷說,可能是車速太快,弟弟被甩出了車,墜入了懸崖。
後來,警方派人去找過,可地方太深,根本一點痕跡都沒有找到,一個星期之後,警方判定,弟弟死了。
那一天,是她們一家最陰暗的一天,她似乎還記得,大雨瓢潑,也是跟現在這樣,下了好幾天的雨。
小小的她,站在那裏,覺得自己是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午夜,炸醒。
燥熱的薄汗浸透著她的衣衫,輕輕起身,她才知道自己哭了,口幹舌燥的爬起來,可床邊,亦是沒有容璟琛的身影。
睫毛泛起濕潤的氣息。
想著剛才的事情,還驚魂未定。
嫣紅的唇瓣輕輕咬著,想了很久,是不是自己真的該想想辦法,去看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