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緊緊地握著自己的衣服,力道不大,容璟琛屏息凝著她的視線,泛著冷的眸子緩緩,手輕輕的撫著她的臉。
“沫兒。”
手掌心的溫度,與周圍的寒冷。
此刻相對。
傘上的雨,滴答滴答的落著,順著一個角,刷刷而下。
傘下,那兩個麵對麵的人。
迷茫的視線,盯著前麵的馬路,路一旁的車一閃而過,整個馬路上,就獨有他們兩個人。
容璟琛的手臂擁著懷裏的女人,就這麼緊緊地摟著,那把傘,忽而就從他的手中滑落。
他身形柔軟而嬌小,下顎抵著她的發絲,“別動!”
頭頂,那雨淅淅瀝瀝。
她咬著唇,有些委屈,但也隻好不動。
半晌,她的後背有些僵硬。
“我背疼。”
“沫兒,在我懷裏你怎麼動都可以,隻要在我懷裏,哪裏都別去,你想怎麼樣,我都可以隨你!”
在他懷裏?
路很長,這一刻,她竟然有一種可笑的想法,像是隻要他們這樣走下去,就會走一輩子。
這個字眼,她從不曾想過的字眼。
眼眶濕潤,纖長的睫毛微微收攏。
真的好好聽。
可倏然間,她透過那柔情的眼眸中看著自己的倒影。
那張清秀的臉,竟讓她自己感覺陌生極了。
她淺淺一笑,笑自己的天真,也笑自己的傻。
怎麼可能一輩子。
怎麼可能會跟她一輩子?
他又不愛她。
從不曾愛過她。
手掐著自己的腿,不讓自己沉溺在容璟琛的柔情之中,那絲絲的疼痛感席卷全身,與頭頂的雨水,一同衝刷著。
心中堵得厲害。
她不停的告誡著自己。
夏如沫,清醒點。
清醒點。
……
外麵雨很大,滴答滴答的從屋簷上落下,像是風旋隨風飄散。
夏如沫跟容景琛淋著雨回來,嚇壞了站在一旁打掃的女傭。
“少爺,少奶奶?”渾身濕透的兩個人站在門口,這是她第一次看容景琛露著那麼狼狽的樣子。
在她心底,容景琛從來都是勝券在握,對所有的事情都運籌帷幄,可眼下,又怎麼會淋成這副樣子,趕緊從一側拿過幹淨的毛巾遞了過去,這幾日兩個人的矛盾她們也都看在眼裏,多次管事的也在交代著最近要小心伺候,她自然也不敢大意。
意識到剛才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這會兒她已經低下了頭,當作自己是一個隱形人。
“去煮點薑湯!”鮮少在人前表露著情緒,他接過女傭手裏的毛巾,對著她說了一句,期間並未多看她,而是自顧自地給夏如沫擦著頭發。
“我自己會擦。”
夏如沫沒有想到他的動作,有些意外地抬頭,正好落入他的眼眸內。
深沉的眼神,正緊緊的盯著她,他的手掌正不停的在給她擦拭著,根本沒有理會她的話。
容景琛就是這樣,一旦自己想做,是誰都沒有辦法阻止的。
向來習慣了指點江山的人,多多少少帶著霸道。
“是。”偷瞄著兩個人的小動作,女傭哪敢在這裏再當電燈泡,好不容易看著少奶奶對少爺的態度稍微好了一些,她心裏也是高興的,畢竟,在這麼壓抑下去,不僅少爺受不了,她們隻會更倒黴。
誰人不知道,這幾日少爺喝了多少酒,每天早晨收拾的時候,就看著地上的酒瓶,有些碎了,有些倒了……少爺之前是很少喝酒的,可最近卻一直在喝……哎,她默默的吸了一口氣,不過如今她們說開了也好了,接下來的日子,她們都會好過些,蹬蹬蹬地跑到了廚房,去準備薑湯。
容景琛看著夏如沫一臉疲憊的樣子,摸了摸她的腦袋,“今天也累了,先去洗澡。”
夏如沫跟他走了一路才回來,實在有些撐不住,也沒有再勉強,拿過他手裏的毛巾,邊擦著腦袋邊上樓去了。
匆匆洗完澡,夏如沫去了書房,看了一會兒書。
這幾日,都是書在陪著她打發時間,否則,她真心是堅持不下去。
“少爺,薑湯好了。”女傭出來的時候,隻看到了容景琛一個人站在客廳,像是在等著她。
那高大偉岸的身影,站在那裏,看著某個地方,不時的朝著樓上瞄著,濕漉漉的衣服還是之前的,並為換下,看到就他一個人的時候,有些意外。
“嗯。”端過他手裏的薑湯,容景琛這才邁著步子直奔樓上走去。
“少爺,這個……”女傭看著他上樓,也急急的端著另一碗薑湯跟了上去。在她看來,一碗是少爺的,一碗是少奶奶的,兩個人都經受了大雨,她怎麼敢大意,隻給少奶奶準備不準備少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