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一個讓人穿腸的毒藥,越喝,越像是沾染上了什麼,腦海中拚命想要遺忘的東西,怎麼都忘不掉。
她甜甜的笑容,她對他的關心,她的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腦海中在列數著全部關於她的好處,多到這一刻,竟然怎麼都數不完。
哐。
那杯酒,被他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鮮紅的液體,順著酒杯的碎渣,散落在了高級的純毛地毯上,紅了一片。
像極了他此刻的眼睛。
高大的身影緩緩地從門口走了出去,趔趔趄趄。
莫殤本想扶著她,可被他一手推開了,站在他身後,緊緊地跟上了他的步子。
夏妍兒正低著頭喝著悶酒,今天這一天的氣,本也無處發泄,身邊沒有個男人,終究在吧台上,更是多了很多的男人搭訕。
夏妍兒長得極為妖豔,今天的妝容也以煙熏妝為主,那袒露著的露臍裝,將她全身的優點發揮到了極致。
已經不知道拒絕了多少個男人的邀請,她冷眸掃過身邊,那一個個長相歪牙咧嘴的男人,惡心的有種要犯嘔,拿著自己的包,想要去洗手間。
她也喝了不少,走路有些搖晃,視線有些醉意,她垂著眸子,忽然間看著眼前那雙鋥亮的皮鞋。
倏然間,也不知道手臂上,怎麼就突然間,來了這麼一大把力氣,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一抬頭,竟對上了男人醉意熏熏的眼神。
容璟琛。
一下,她的酒,酒醒了大半。
他背著光,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宛如雕塑般,具備了所有的優勢,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剛毅俊冷分明的臉,早已經不知道在夢中出現了多少次。
而此刻,他的手,就這麼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就好似,他們像是關係親密的戀人一樣,隻是一瞬間,她忽而已經消散下去的希望,徹底複蘇。
伸手撫了撫自己散落在一旁的發絲,她甜甜的叫了一聲。
“容少爺……”
那一聲,瞬間讓容璟琛看清了眼前的女人,剛剛,他還以為,是夏如沫……
他冷冷的一笑,嘴角的笑容,苦澀有耐人尋味。
“滾開!”冷冷的瞥了一眼,容璟琛直接將女人推開。
夏妍兒的身影,猛地撞在了牆壁上,“哐”的一聲重響,她似乎都聽到了骨頭咯噔的一聲清脆的聲音。
一隻手臂重重的抵著牆麵,疼得她眼淚瞬間掉下來,惋惜的看著容璟琛從她麵前走過。
就這麼走了過去。
她咬著牙,水眸中帶著誌在必得,看著那背影偉岸的男人的身影,開始遠離她的視線,她站直身體,一隻手揉著自己的胳膊,不氣餒的吸了一口氣。
容璟琛,你,隻能是我的。
容璟琛一路從酒吧回來,莫殤在他快要倒下去的時候,攙扶著他的肩膀,將他帶出了酒吧,看著他那搖搖晃晃的身體,將他帶上了車。
這樣,是根本開不了車的。
快到淺月灣的時候,突然間坐在後座的容璟琛卻開口,讓莫殤換道。
莫殤見他的樣子,也不多問,加了一個檔位。
黑色的保時捷在路上一路飆行,暢通無阻。
容璟琛背靠著座位,有些不舒服的直起身,冷漠的眉梢緊蹙著,視線飄飛到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突然間,目光被路邊的一抹柔軟的身影,一下子吸引了。
就像是醒酒湯藥一樣,徹底的清醒。
悵然間,好像心頭被什麼東西阻隔了,隻剩下一到車窗,就這麼隔絕,卻像是阻隔了一個世紀。
俊臉上,那醉意早已經清醒,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戳痛著,多次想要張嘴讓莫殤停車,可最後,卻還是硬生生的看著那道身影,越漸的消失在車後。
冷風吹著夏如沫單薄的襯衣,冷得她全身都在打顫,牙齒抖得厲害,站在淺月灣的那條人行道上,來來回回的走著,希望可以讓自己暖和起來。
安靜的車道,空無人煙,此刻,就隻剩下她一個人,無助的站在人行道上,徘徊。
遠處,蘇幻幻買了兩杯熱可可,一路小跑而來。
“沫,真的會是容少爺嗎?”將熱可可遞給夏如沫,蘇幻幻憂愁的眉眼很腫,看著那條車道,問。
“我不知道。”
可那句話,在心裏,早已經有了答案。
熱可可暖暖的,可怎麼都捂不熱她的手,她的心,她看著那淺月灣的別墅,就像是看到了容璟琛一樣,尤其是容璟琛剛才的話語,就這麼在耳邊回蕩著,怎麼都忘不了。
她望著那頭,纖長的睫毛垂下了半分,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