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透著兩側的梧桐樹的枝葉透過來,灑落在她的身上,夏如沫卻有一種像是自己在冰冷的地窖中行走的感覺。
淚眼汪汪,她一步一步的走著,腳步格外的慢,慢慢的遠離塵囂的鬧市,她隻是一個勁的往自己心裏想去的地方走去。
每走一步,心髒就痛的難受,好像此刻隻要跟他相距遠一點,自己的心就如同刀割!
容璟琛,這一次,我們真的再見了。
以後,你還是你,可我卻不是那個她了。
身後,男人的步子不緊不慢,蘇然看著她那搖搖欲墜要倒下的樣子,多次想要去扶她,可最終,還是收回了手。
他怕,她會趕走他。
夏如沫的腳步越加沉重,在抬頭的時候,自己已經置身在一個剛在新建的大樓外,馬路上一輛輛的貨車飛馳而過,帶跑了喧囂的塵土,白茫茫的塵土飛揚著,彌漫在眼前,瞬間,讓她的嘴巴裏,蔓延著一股灰塵的味道。
甚至,還有沙子沙沙的感覺,口腔頓時難受極了,順著視線,看著那幢大樓,建築工人們正在樓頂處,冒著炎熱的大太陽在趕工。
不難看出,這裏即將要出現一個新的城市中心,那兩麵菱次櫛比的樓,也開始慢慢的在修建中。
太陽很大,那些工人們頭戴著安全帽,在烈日炎炎的夏日,後背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那映襯著汗水的衣服,在陽光下,顯的格外的刺眼。
忽然間,夏如沫看著眼前的這個場麵,心底沒有理由的一酸,沒有人天生就喜歡勞碌奔波,不過是生活所迫罷了。
腦袋中想到了那段時間,為了多掙一點錢的生活,漆黑冷漠,嚐遍人世間所有的感情。
“這邊工程必須給我快點完成,帝國集團的項目是要年底在這一塊開幕的,最近這幾個月,給我加班加點弄好了。”一個穿著正派的男人帶著安全帽,從大樓的樓道裏麵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個類似包工頭的老頭,歲數也不大,正給他撐著傘。
“老板,現在我這裏人手不夠,這要是成日成夜加班,工人們的身體也吃不消的。”包工頭的臉上麵露著難意,瞥了一眼正站在那裏看的夏如沫,又繼續追上西裝筆挺的男人,“老板,能不能在通融一下,明年四五月份怎麼都好了!現在這麼趕工,工程就算建好了,質量也趕不上以前了。”
“你要我通融?那誰給我通融!這是容少爺的地盤,哪是你我做的了主的,沒有工人就招人啊,容少爺可不差那幾塊錢,一定給我盡快完成,這段時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得全部完成,這一處的天橋也必須全通。”
被這麼一嗬斥,尖銳的聲音進入夏如沫的耳畔,她吸了一口氣,暗自嘲笑著自己,本以為已經遠離了他所在的地方,可現在看來,她的想法太過於天真了。
整個A市,哪個地方,是沒有“容璟琛”這三個字的。
那樣富可敵國的男人,終究是與她有千層萬層的距離,終究也不是一個世界。
她諷刺的一笑,並未在這裏停留,麵色異常晦暗,水眸下,那低落的情緒,波動很大,眼神木訥的繼續朝著前麵走去,身後的蘇然看了一眼那高聳著已經快要穿透雲霄的大樓,也急急的追了上去。
唰。
突然間從天而來的那塊石頭就這麼重重的砸在了她的後背,猛的那麼一下,就連抬頭的機會也沒有,就這麼直接的倒在了地上。
顆粒般的石子抵著她的後背,刺穿她的肌膚,可她卻早已經感受不到疼痛的滋味。
看著眼前的那塊大石頭,她覺得異常的諷刺,抬頭看著那座正在動工的天橋,視線開始迷茫。
想要逃離他,可最終卻被他的那一牆一瓦給砸到了。
沉重的包袱背在身上,這一刻,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她忽然笑了。
隻是那嘴角的弧度並未持續多久,她就昏了過去,隻是,耳畔似乎有很多的聲音,其中,好像還聽見了熟悉的男人的聲線。
是他嗎?
會是他嗎?
眼角的眼淚刷刷的流淌著,那抹纖細的身體躺在地上,竟然再也沒有辦法動一下,嫣紅的唇瓣微微的張著,隻是再也沒有說一句話。
也根本說不出一句話。
天,突然下起了雨。
劈裏啪啦的雨滴一點一點的砸落在女人的臉上,夾在著她臉上的淚珠,一寸寸的隔著而下,人群開始擁擠起來,吵鬧的聲音灌輸著此刻她的異樣,蘇然半跪在地上,脫掉身上的衣服朝著那群工人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