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行吟詩人
倉央嘉措的愛情、他所寫下的詩詞,都是他對世俗生活的反抗。
對他而言,命運給他的尊貴頭銜,不如少女達娃卓瑪回眸一笑的甜蜜。
瑪吉阿米的名字取自倉央嘉措寫的一首詩,這首詩印在餐廳菜單的首頁上:“在那東方高高的山尖/每當升起明月皎顏/那瑪吉阿米的笑臉/會冉冉浮現在心田……”瑪吉阿米就是倉央嘉措美麗的情人達娃卓瑪。餐廳老板真有頭腦會做生意,把人家昔日幽會的地方,變成了遠近聞名的彌漫著酥油茶味道的酒吧,讓每一個來西藏尋夢的人迷醉其中。
倉央嘉措的愛情、他所寫下的詩詞,都是他對世俗生活的反抗。但不同之處在於,詩人是對命運的對抗,他希望過著和當前完全不同的生活。詩人是浪漫而徹底的,隻不過想要衝破命運的束縛。而作為一個佛教信徒,則是希望改良、希望能以一己之力淨化這個世界。
想那漢族曆史上的殷紂以酒為池懸肉為林,他也隻有一個普普通通的胃;想那秦始皇築阿房宮為室,他也隻有五尺之軀。而真正理想的人生,應該是審美的人生。25歲的倉央嘉措在政治鬥爭失敗後,被押解上京的他在青海省的某處遁逃,後來不知其蹤影。人們傳唱他的詩句的時候更希望他活著。那些珍珠一樣的詩句,將永遠銘刻於後人的心中。
應該說,詩人——才是倉央嘉措最成功的地方。
倉央嘉措曾經寫過這樣的詩句:“世間哪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這或許可以表現詩人的矛盾心情。那時候的年輕詩人追求自由的天性,難以忍受布達拉宮枯燥的日子,所以他經常喬裝打扮溜到拉薩八角街或者布達拉宮下麵的雪村,去找那些年輕的同伴們遊玩。他們載歌載舞,通宵達旦地享受歡樂,而倉央嘉措寫了不少詩歌供這些同伴們歌唱。在遊玩的同伴中,詩人遇見了自己的童年同伴,來自瓊結地區的少女達娃卓瑪。有些故事傳說他們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幼年結識的心上人兒,她的福幡插在柳樹旁,看守柳樹的阿哥,請別拿石頭打它。”隻是那位幼年的心上人而如今已經長大成人,有著春風一樣明媚的笑臉,能把千年冰雪融化。詩人和她出雙入對,白天一起歌舞,夜晚暗地幽會。對他而言,命運給他的尊貴頭銜,不如少女達娃卓瑪回眸一笑的甜蜜。
詩人在青春少年時,甜蜜而痛楚地戀愛著。這就是詩人的愛情——在森嚴的宗教戒律下的愛情。
瑪吉阿米餐廳經營藏餐,也兼賣咖啡、酥油茶,應該是間具有藏族風情的茶餐廳。瑪吉阿米在山友驢友中的名氣很大,和八廊學、藏式旅社、亞旅社、東措青年旅社、吉日、雪域、驢窩齊名。基本上去過拉薩的山友驢友都知道它,並都去它那裏吃過飯、喝過咖啡及酥油茶。瑪吉阿米是山友和驢友聚集的地方,在那裏可以結識很多異鄉朋友。在這裏,無論你是哪裏來的也無論是男是女,是單身還是結伴,隻要互相一打招呼,便成了朋友;坐下一聊,便有說不完的話題。“休閑”一詞的涵義在這裏體現得最為充分——座上客常滿,杯中酒不空。
在我們生活的城市裏,放眼望去時,想和幾個好朋友玩捉迷藏,根本湊不齊人。比如想端一杯熱咖啡閑坐在陽光照耀的陽台上,但因為灰塵太大,封上了。結論是,在我們生活的城市裏,能買到的“休閑”其實非常有限。充其量,能買到的不過是逛遍一家家名牌店,把名牌服裝塞滿自己大大小小的購物袋,或者讓某某星某某腕的音樂充斥房間,或在家裏一部部地看美片、韓片、日劇,或網上聊天,還有別的嗎?都說人需要休閑,需要娛樂,我們為什麼不玩?都說人需要幸福與快樂,我們真正能買來幸福與快樂嗎?
呼吸著自由鬆散的空氣,有自由的時間逛街,在河邊曬曬太陽,看著黃色的鬆鼠在草坪上跑來跑去。夜晚坐在街頭的露天酒吧與友人共飲葡萄酒時,感受著濕潤而清涼的晚風,心情慢慢複歸寧靜。想去陽台時,那裏空氣輕柔溫和並帶著花的甜蜜芬芳。如果晚上有月亮,花園在光影下斑駁陸離、銀光閃閃,而隨著月亮的沉落,那帶著玫瑰色的銀光漸漸離去。如果進入藏地,欣賞雪山與冰峰像忘年老友一般並排屹立於空中,真正原生態、儼然與生俱來;欣賞這種近乎奇跡的自然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