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十年。又是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
縣醫院護士站,一群小護士擠在窗前,像燕子一樣看著醫院大門,嘰嘰喳喳。
“不幹活,都擠在那幹什麼?”
一個威嚴的聲音,小護士們趕緊閃開,扭頭一看,是張護士長,一個胖護士神秘地說,
“張護士長,我們在等人。你沒聽說過嗎?上麵來了個年輕醫生,從京城來的,聽說長得可帥了,而且家裏超有錢。今天一大早,我們醫院都快要被縣裏那些姑娘擠爆了。”
“聽說,那人姓炎,沒結婚哦。”
“張護士長,我們隻是看看,哪敢高攀。人家炎醫生真要是看上,也得看上咱們護士長這樣的。”
“就是,咱們護士長家世好,長得漂亮,人又好。”
“聽說炎醫生今年二十八歲了,和咱們張護士長很配哦。”
小護士們笑起來。
小護士們巴結著張護士長。縣城不大,一個單位住著,像這種事根本瞞不了人。說起來,張護士長今年二十五歲了,在小縣城這樣算年紀大了。說起來,張護士長人美,心好,還是院長的侄女。這樣的姑娘當然是搶手貨。結果張護士長千挑萬選,找了醫院裏的小陳醫生,小陳醫生父母是縣委大院的。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姻緣。
結果沒想到,從省城分來一個年輕美貌的小寡婦,結果那小寡婦實在太過狐媚,不但勾了小陳醫生的魂。醫院裏所有男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小寡婦實在是太壞,不和任何男人結婚,帶著個孩子一個人過日子。卻又實實在在勾著那些男人。天生的狐狸精,就是特別享受男人的目光。結果沒費勁,她就當上了護士長。可憐張護士被搶了未婚夫,還要和這個叫陸細細的小寡婦平起平坐。真是讓人傷心。
直到後來,陸細細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外科的明醫生。迷她迷得要和老家的媳婦離婚。那媳婦跑到醫院大鬧一場,那媳婦長得又高又大又黑,把陸細細打了個一臉花。雖然男人和她離了婚,但從那以後,整個縣城都知道醫院裏有個狐狸精小寡婦。
“快看,她來了。”
小護士們指指窗外,走廊裏,踏著高跟鞋,扭著腰走過來的正是陸細細。
哎喲,別看人家兒子都九歲了。可依然一身風華,別說男人了,女人看了也動心。畢竟是省城來的,就是比不上。
陸細細向這邊走來,當然看到了窗前站著的一群小護士們。陸細細仰起頭,心裏冷笑,一群傻貨土鱉,當麵不行,就會背地裏嘀咕她。她才不怕。陸細細仰臉走進來,直接去換護士長服,準備器械。根本不看這些女人的臉。
十年前,金賢宇死了,金西城也死了。金家也就垮了。金家老爺子,奶奶受不住,都死了。盛年華被抓走了。諾大一個金家隻剩下她和公公金院長了。公公太過傷心,得了中風,整個人癱在床上。拿屋漏偏逢連陰雨。陪著金西城、陸天衣一起離開的溫言也出事了。說什麼山洪爆發,死於泥石流。這事也太懸乎了。衛東青死於車禍,這金西城他們又死於山洪爆發。說起來,這陸天衣真是個災星。不管怎麼說,反正這些人都死了。失去唯一兒子的金元春,那個強勢極了的女人,一夜之間變老年癡呆了。公司錢被盛世祖卷跑了。金家的日子眼看著就敗了。她這麼年輕,自然不能守著一個小孩子,再守著一個癱公公過活。她就直接把真相告訴公公了。
她說兒子小火不是金西城的孩子。金西城根本不能生孩子。她這一說,金誌生哪能受得了。幾天絕食死去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金家那幾個小姑子就把她們趕出去了。家散了,她和母親帶著在金家偷存的錢,和偷帶出來的一些東西變賣了。直接回到這縣城。她分進了縣城醫院。和母親在縣城買了房子。雖然不是富人,但她們手頭的積蓄,也夠她把小火養大的。陸細細才看不上這些縣城裏的男人。她可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隻不過,她煩那些女人看她的目光。能是她的錯嗎?那些男人一見到她,就像螞蟻看到了糖一樣,對她種種獻殷勤。她還沒做什麼呢?那些女人們就對她又是打又是罵的,越是這樣,她越是故意勾那些男人,她陸細細是什麼,她就是喜歡看那些男人饞她的目光,喜歡看那些女人恨她的目光,喜歡看因為她到處雞飛狗跳,這樣,她才能成為焦點。她喜歡這種感覺。
“哇,來了,來了,快看。”
小護士們激動起來。
醫院大門口,一輛車開進來,黑色的轎車,是那種在省城才能看到的,縣城根本沒有的車型,尤其是那牌子,京城的,太牛了。
車門開了,一個男人走下車來,後麵跟著兩個助手。
哇,
修眉朗目,薄唇利眸,眸光閃動間一股書卷氣,又夾帶著一股痞子味。一邁開大長腿,哇,那身材……
簡直是行走的雕像,噴薄的荷爾蒙。
一個男人怎麼能長這麼好看。像犀利的劍,又像溫柔的海。
“他和人說話了。”
“他來了。”
“他居然向我們護士站來了。”
小護士們激動極了。
一群土包子。陸細細看也不看這些小護士,也不看外麵的什麼男人。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誰能讓她好奇。男人,又帥又有錢的男人,她真是見得多了。金西城、溫言、衛東青那些男人,見過那些男人的她,這些小縣城的男人,她根本看不上眼。能有多帥,冷得過衛東青嗎?美得過金西城嗎?柔得過溫言嗎?真是少見多怪。
陸細細心裏嘲笑這些女人。她繼續低頭配藥。
呯!
站在她前麵的張護士長手裏的托盤掉到地上。
咦,能讓這個修女式的張護士長驚成這樣的男人,還真不多見。陸細細抬起頭,帶著嘲諷地微笑,看向走進來的男人。她剛想嘲笑幾句,整個人呆住了。
這是?
衛東青的身材,金西城的臉。
還有那走近了,好聞到爆的溫言的味道。
這個男人,他是?
“陸細細。”
聲音都這麼好聽,帶著衛東青嗓音的低啞,又帶著金西城那樣的樂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