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遺棄(1 / 2)

荒蕪山地險偏僻,少有人來。山裏飛禽走獸倒是頗多。荒蕪山附近零星的散落著幾戶村莊,村裏的住戶們雖然都以狩獵為生,但是,也隻有最勇猛的獵人才敢到荒蕪山裏去打獵。

連續幾天的大雨過後,遠遠的看去,荒蕪山被一大片蔥鬱翠綠覆蓋著,形成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與森林外麵的生機勃勃不同,森林裏麵是一片靜悄悄,隻有偶爾的幾聲鳥獸蟲鳴,才顯得有些生氣。

山裏長著密密麻麻的參天大樹,高大的樹木之間交枝生長,連成一片遮天蔽日的天然屏障。樹枝間偶爾有些零星的縫隙,陽光便照了下來。

遠處一個婦人蹣跚間緩緩走來,懷裏抱著一團花布包裹。那位婦人走到一個高大的鬆木下,尋了一塊略為幹淨的僻靜處,她用袖子拂了拂石板上的青苔,哭泣著放下了懷裏的包裹。婦人滿臉淚水對著包裹看了又看,然後很下了心就起身離開。

這時,包裹裏突然傳出了一陣急促的啼哭聲,原來這包裹裏是一個嬰兒。這個嬰兒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即將被拋棄的命運,所以想用啼哭聲喚起生母的憐憫。這位婦人果然麵露悲戚,猛地轉身又重新抱起嬰兒一聲聲心肝肉的哭了起來。

懷裏的嬰兒長著一雙和婦人一模一樣的漂亮眼睛,這位婦人雖然釵裙布衣,麵露疲憊神色,但是長得清雅秀麗,一雙眼睛長得尤其好,就算是這一身尋常婦人的粗布衣裳也難掩她的絕色容貌。

婦人抱著女嬰自言自語到:“是娘對不起你,娘也走投無路了,要是有來生娘一定好好補償你。”婦人狠了狠心放下包裹,頭也不回的下山了…

嬰兒離開了熟悉的懷抱,躺在冰冷潮濕的石板上,她不安又無助的大聲啼哭起來。在這寂靜寥寥的林子裏,這一聲聲的啼哭尤其刺耳,哭聲在林間一陣陣的回蕩。停在樹梢上的鳥群受到了驚嚇,紛紛衝向天空。這荒山野林,人煙絕跡,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裏躺著一個棄嬰,也沒有任何人能來救她。

嬰兒似乎有些哭累了,聲音越來越小,過不了多久森林的野獸就會被哭聲吸引過來,這個毫無招架能力的嬰兒在凶猛的食肉動物麵前就是一頓美美的晚餐。不出意外,這個小小的生命就會命喪此地。

陽光零星點點的灑在這個女嬰哭的紅彤彤的臉上,慢慢地從東偏向西,直到陽光徹底的消失在臉上,小嬰兒慢慢睜開一雙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環顧周圍。熟悉的氣味已經不在身邊,周遭的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小嬰兒又餓又冷,嘴巴一撇一撇的又嚎啕大哭。

這時,石板附件草叢深處,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腳步輕輕的踩在地上堆積的樹葉上,謹慎的慢慢靠近這個包裹。它用鼻子遠遠的嗅了嗅,是一陣熟悉的乳香,它慢慢靠近包裹,低頭一看,嬰兒稚嫩的小臉上方出現了一雙碧綠色眼睛的黑狼,黑狼嗅了嗅嬰兒的小臉,包裹裏的嬰兒被黑狼的鼻子弄得有些癢癢,嗬嗬的笑了起來,黑狼看著這個乳香味的小娃娃,眼裏露出了一點柔光。隨後,這隻狼便在這空曠寂靜的山野裏引頸長嚎起來。

這是一隻通身漆黑的母狼,母狼原本冷清的眼神露出憐愛,它咬起包裹向森林更深處走去。母狼把女嬰叼進了狼窩,一隻黑色小狼迅速朝母狼跑了過來嗷嗷的叫喚,母狼躺在狼窩的一角,小狼跟著母狼過來一頭栽到母狼身上大口大口的吃起奶來,母狼目光柔和地用舌頭舔了舔小狼身上的毛,然後,轉頭看著包裹裏的嬰兒,嬰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包裹裏掙脫出來,她穿著一身略大的衣裳眼睛怯怯的看著母狼,母狼用頭把女嬰往自己身上頂了頂,女嬰看著身邊吃的正憨的小狼,也跟著大口大口的吃起奶來。

荒蕪山往東十裏有個甜水村,甜水村裏專出遠近聞名的狩獵好手。附近村落的村民總是愛和甜水村的獵手一起組隊打獵,每每都能收獲頗豐。

甜水村裏打獵最好的獵手是個姓張的鰥夫,他曾經在山裏偶然看見過一匹黑色的孤狼,據說這匹孤狼身後還跟著一隻小狼和一個似人似狼的怪物。村裏的老人聽說後告誡村裏的青年說:那是人和狼逆天生下的怪物不吉利,要是招惹上了,會給村裏帶來滅頂的災禍。村裏的年青獵人一直很是忌憚。

張獵戶有個獨子叫莽子,莽子雖然年幼,但是生的五大三粗,力大如牛。他三歲時便拉開了自己的小弓,在野地裏獵了隻兔子。張獵戶又驚又喜,一提起莽子臉上就是遮掩不住的驕傲。

莽子生日這天跟張獵戶說:“爹,我想跟著你上山去獵野豬.”張獵戶抽著旱煙,一口大煙圈噴到莽子臉上,嗬斥地說:”胡鬧,那野豬比你個頭都大,它能拖著你跑二裏地你信不信!在家裏好好呆著,等你再大一些了我自然會帶你上山狩獵的”

莽子著了急,回嗆到:“爹!我已經答應了彩雲,今年要親自打一隻獵物送給她,我是男子漢大丈夫不能食言。”

張獵戶拍了拍煙杠,倒出煙渣,他吐出最後一口旱煙,眼睛被濃烈的煙熏得半閉,他半眯著眼睛對莽子說:“你才八歲,毛還沒長齊,不算大丈夫,也不算食言。我警告你,我上山去了,你好好看家。我和你說,那上山有凶殘的孤狼和怪物,專吃小兒心肝,你要是敢偷跑上去了,看我回來怎麼收你的皮!”說完,同村的李獵戶來喊張獵戶一起去山上收昨天下的套,張獵戶應答間迅速背上弓箭挎上短刀,騎上一匹紅棕色的烈馬,頭也回的就同李獵戶一起朝荒蕪山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