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家裏的兩個男主人依舊都不在。除了蘇棠,別墅裏就隻有一個沈姨在。
雖然這樣想不太好,但蘇棠真心覺得,他們兩都不在,她整個人都更自在一點。
蘇棠一人用完晚飯之後,沈姨飯後還給她準備了水果和牛奶,非常貼心周到。
薑家別墅附近蘇棠都不熟悉,所以飯後她也沒有出去閑逛,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繼續看書。不知道看了多久,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除此之外,還有重物摔在地上發出的巨大響聲。
蘇棠心頭一跳,下意識地看向手機上的時間,23:00整。
原來不知不覺中,都已經這麼晚了。
那麼,現在薑鷹和薑遲父子都回來了?
蘇棠這麼想著的時候,樓下薑鷹的怒吼聲愈發響亮了幾分。聽著就讓人覺得心驚膽戰。
現在下麵是什麼情況?
蘇棠下意識地抿緊唇,心頭慌亂,不知該不該開門去樓下看看情況。
這時候,薑鷹的怒罵聲中突然加入了沈姨的驚呼聲。
“先生,別打了,別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事的!”沈姨的聲音裏帶著明顯的驚慌和擔憂。
“打死算我的!”薑鷹還在氣頭上,聲音吼得震天響。就算是隔著門板,蘇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蘇棠內心焦灼,一時坐立難安,她想了想,還是起身,小心翼翼地開了條門縫。
樓下,薑鷹拿了一條皮帶,正狠狠地抽打著薑遲的背,而薑遲整個人站得筆直,他臉色蒼白,額上有冷汗在直冒,但他薄唇緊抿,悶聲不吭。
薑鷹看到他這副樣子,更是心頭火起,手中的皮帶抽得虎虎生風,“老子打死你個逆子!”
沈姨整個人都已經撲上去,拖住了薑鷹的手腕,語氣焦急,“先生,不要再打了,小遲的後背都出血了,再打真的會出事的!”
薑鷹的聲音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恨鐵不成鋼,他用拿著皮帶的手,指著薑遲說,“你都不知道他幹了些什麼!小小年紀,就知道為了女孩子和別人打架了,長大了還了得?”
薑鷹說完,又開始動起手來,他口中憤怒地質問,“能耐了啊你?都把人徐東打成那個樣子了?明天你就給老子去道歉!”
薑遲眉目冷淡,既不為自己求饒,也不辯解什麼,一直保持著沉默。聽到薑鷹讓他去道歉,他才冷冷地開口,“不。”
這一下,仿佛火中滴入了一滴油,火勢一下子更旺盛了,“小子翅膀硬了啊?之前動不動就送人幾千塊錢的禮物,我就不說什麼了,現在這次直接把人都打殘了,老子要是再不管管你,都不知道你以後還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說完,薑鷹手中的皮帶甩得愈發用力了。
就連站在二樓的蘇棠,都仿佛能聽到薑鷹甩動皮帶時發出的聲音。
蘇棠沒有看到薑遲後背的傷,但是看薑鷹那架勢,想也知道,他的傷肯定不會輕,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幹看下去,一把打開了房門。
她的這個舉動,一下子吸引了下麵三人的目光。
蘇棠抿了抿唇,頂著三人的目光,勉力壓下心底的驚慌,小心翼翼地說,“薑叔叔,不要再打了。”
薑鷹看到蘇棠,也不知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居然真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沈姨下意識地跟著鬆了一口氣,朝蘇棠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薑遲的眸光依舊冷淡,他沒有朝蘇棠看,而是口中淡淡地問,“打完了?”
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漠然和不在乎。
這話聽在薑鷹耳朵裏就是死不悔改,他又要動怒,沈姨立馬拉住薑鷹,口中急切地道,“小遲,你先上樓去。”
薑遲沒有在樓下多停留,聞言默不作聲地獨自上了樓。
蘇棠看著薑遲麵無表情地從自己身邊經過,這一次,她終於看清了他身後的傷口。
皮開肉綻,鮮血還在往外溢出。整個後背的衣服都染上了血跡。
這樣的傷口,應該馬上處理,不然會感染發燒的。
但是薑遲這時候已經進了自己的房間,並且隨後就關上了房門。
這時候,薑鷹的心情已經平靜了許多,他朝樓上的蘇棠招了招手,示意她下去。蘇棠有點緊張,但還是下了樓。
“坐吧。”薑鷹邊說著,邊眉頭緊蹙,像是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一般。
蘇棠依言在沙發上坐下。
薑鷹看了幾眼蘇棠,像是決定了什麼一般,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蘇棠。
蘇棠一愣,被動地接過,“薑叔叔,這是?”
“我昨天說的話,不是隨口說的。以後,你們兩的生活費我都會打到這張卡裏,卡號密碼是一到六。”
蘇棠連連搖頭,語氣慌亂,“薑叔叔,不用這樣的。”
薑鷹抬手製止了她接下去的話,聲音裏帶著殺伐果決,語氣不容拒絕,“他的卡我已經凍結了。以後錢就交給你管,把錢給這個混小子沒幾天就不知道花哪裏去了。”
蘇棠還想說些什麼,但是這件事,從對方的表情上看已經沒得商量。
她沒有辦法,隻能被動地接下了這個燙手山芋。
說完之後,薑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沈姨一看就知道他這是頭疼病又犯了。
“先生,頭又疼了?要不要吃點藥?”
“不用了,晚上酒喝多了,給我一碗醒酒湯就好。”
“好的。”沈姨說完,就進廚房忙著給薑鷹準備醒酒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