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隨著李峻領兵的追擊,這種抵抗演變成了被屠殺,尤為加劇了潰逃之人的恐懼心,從而讓逃亡的隊伍發生了擠踏。
人仰馬翻的境況下,王粹的敗軍徹底陷入到一片混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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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橋南岸,青渡。
此刻,河北大都督陸機已經渡過了河橋。
他將大營臨時駐紮在青渡,想要等待兵馬全部過河後,大軍便向孟津城進發。
“啟稟大都督,王粹...將軍潰敗,所有敗逃的人正...正向青渡湧來。”
大帳內,一名軍校急聲地向陸機稟報,由於奔跑的匆忙,話語間的氣息有些不穩。
“什麼?”
陸機猛地站起身,雙目緊盯著軍校,問道:“王粹遭遇了多少兵馬?為何會敗得如此快?”
王粹領兵過河橋後,陸機一直都命人關注著王粹的行軍。
趙鑲與前鋒營全軍覆沒,這讓王粹始料未及,身為主帥的陸機也同樣是大感意外。
通過小督孟超的死,陸機大致推算出孟津一線的洛陽軍應該不過萬餘人。對於這點兵力,他並不覺得是個阻力,更算不上麻煩。
孟超之所以會敗,完全是他的咎由自取。
狂妄與無知是孟超落敗的主要原因,軍紀不嚴更是讓他落得了身死孟津城的結局。
這些都在陸機的預料當中,也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並不能就此證明孟津的洛陽軍有多強悍。
然而,前鋒營的全軍覆沒,促使陸機對洛陽軍的看法有所改變。
掘堤放水,生生淹死了七千餘人,這是一個上佳的計謀,卻也是一個狠辣無情的決定。
雖說都是水淹,但洛陽軍的這種行徑不同與關羽攻取樊城一役。
當年,關羽既沒有蓄水,也沒有決堤,隻是連日的降雨導致了漢水溢流,發了大水,關羽憑此良機覆滅了於禁等人所領的大軍。
與之相比較,洛陽軍則顯得陰毒了萬分,他們將前鋒營引入落馬溝,故意掘開硯水岸堤,就是要將人全部淹死在落馬溝內。
不得不說獻此計策的人善兵謀,也不得不說決定用此計謀之人的心有多狠絕。
陸機覺得對方在兵力上是不足,但他們有謀略,更有冷漠絕情的戰心,那自己就要有所警惕,必須要提高防範。
可如今,王粹的兩萬大軍也潰敗而逃,說是中了伏擊也可,但那可是兩萬餘人的兵力啊!怎麼會敗得如此快?如此徹底呢?
這讓陸機對於固守孟津一線的兵力產生了懷疑,也對自己之前的推斷有了極大得不確定。
“回大都督,王將軍所領的兵馬是在葦園被擊潰的,戰況慘烈,也尤為混亂,斥候無法判斷出對方有多少人?”
望著一臉震驚與疑惑的陸機,軍校猜測道:“卑職覺得,能如此快速地擊潰王將軍,對方的兵力應該不少於兩萬人。”
“兩...萬人?”
陸機心有遲疑,皺起了眉頭。
突然,陸機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神情緊張地吩咐道:“速命大營做好防範,令金龍廟的前軍擋下所有潰兵,不得讓他們衝向青渡。”
潰敗是一種發自心底的恐慌。
這種恐慌會蔓延,即便不在亂軍之中,也會隨之不由自主地慌亂,繼而引發新一輪的敗逃。
陸機知曉這種狀況在戰陣上常有發生,因此擔心起來,想要即刻做出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