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知曉何裕是李峻的外甥女婿,見李峻如此說,都清楚這話意,皆是大笑起來。
何裕被李峻說得臊紅了臉,連連點頭稱是。他知道李峻並非是真的責怪他,一個家字就表明了一切。
回城的路上,馬車內,郭誦有些好奇地問李峻:“王敦要外放到哪裏?”
李峻回道:“來的書信上說是到青州,所以才乘船途徑滎陽。”
郭誦撇了撇嘴,笑道:“前幾日,我聽說那個王澄去了荊州任刺史,這次王敦又到青州。王家人選的都是好去處,尚書王衍真是做的好安排。”
李峻也點頭道:“司馬越需要王家的支持,也就給些好處唄。”
正說著話,李峻突然莫名地望著郭誦,打趣道:“哎,郭誦,我怎麼發覺你近來黑了不少,有點莊稼漢的意思了。”
其實,李峻也並不是在打趣,他是真的發現郭誦黑瘦了許多。
郭誦的臉上那原本年少的模樣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更加得沉穩與老練。
自從接手滎陽後,李峻便將一切軍務都交給了郭誦。
郭誦掌兵初始,先是殺了不遵軍令的將官,在滎陽軍中立下了威信。
隨後,他將跟隨而來的縱隊人員編入到軍中,采用逐級滲透,逐級管理的方式改造滎陽軍。
現如今,滎陽軍已經完全按照縱隊的模式完成了改編,各個兵種也與其他兩個縱隊基本相同,隻是在人員上多了數倍。
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郭誦在前邊做,李峻站在他的身後給與支持。
李峻的心理年齡遠大於身體的年齡,曾有的閱曆也讓他有所感悟。
一個人的精力終究有限,再強的人也有力所不及的時候。
信任一些人,給他們展示能力的平台,讓他們盡可能地去發揮自己的長處。
最終,再將這些長處彙聚到一起,集中所有的力量把目的達到極致。
正如伸開的手掌,隻有當五指緊握時,才能擊出最有力的一拳。
李峻願意信任郭誦,這種信任從他醒來就一直在持續,就像郭誦對他的信賴一樣,從未變過。
軍中有諸多的事情,這些事情讓年輕的郭誦較早地成熟起來。
李峻覺得這是好事,但對郭誦的年紀而言,又的確辛苦了些。
何裕也同坐在車內,見李峻如此說話,他覺得很有意思,也感覺極是親切。
郭誦一直跟隨李峻,自然習慣了這種說話方式。
他沒好氣地回道:“天天在大日頭底下曬,能不黑嗎?你整日坐在氣派的衙門裏,自然是風吹不到,雨淋不著。”
“哈哈,這是有怨言呀!”
李峻笑了起來,對郭誦戲謔道:“是你天天要領兵,讓你領兵了吧...你還埋怨。要不,你幹脆回衙門算了。”
“不行,我可不回府衙。”
郭誦趕忙擺手,討好地說道:“我哪裏有埋怨?黑就黑點,我不怕。我是武將,黑點怕什麼?”
見何裕一直在憋著笑,郭誦一瞪眼,揚手拍了他一巴掌。
隨後,郭誦問向何裕:“表妹夫,我說的沒錯吧?小舅父與咱們不一樣,人家是朝廷大員,得是個白淨的人,你說對不對?”
論起輩分,郭誦與何裕是同輩,都要稱李峻為舅父。可若按年紀來算,三人相差不大,都是歲數相若的年輕人。
郭誦與李峻是甥舅關係,何裕又是姨母家的妹夫,都是一家人,郭誦說話自然也就隨意了些。
雖然三人在年紀上相差無幾,但何裕自幼便學習孔孟之道,深諳長幼有序、三綱五常之理,絕不敢像郭誦這樣失了禮數。
故此,何裕不知道是該如何作答,隻好在一旁尷尬地笑著。
李峻見何裕為難的樣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笑道:“我與郭誦打小就在一處,嬉鬧慣了,說起話來也就隨意。咱們年紀都差不多,你也不用過於拘謹。”
其實,何裕很喜歡這種的感覺。並不是說沒有了長幼尊卑,而是這種交往方式會讓人感覺更加的親近。
何裕與李釗是摯友,但兩個人之間的交流曆來都是禮數有加,從不敢如此的隨心所欲。
不能說知禮儀不好,但何裕還是希望與李釗的交往,能像郭誦與李峻這樣輕鬆自然。
既然舅父發了話,何裕在隨後的交談中放鬆了許多,應答上也不再行文作對,但其他的禮數還是不敢怠慢半分。
一路之上,三人說說笑笑地談了許多。
一個時辰後,馬車與十幾匹快馬帶著卷起的煙塵,進入了滎陽城的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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