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作罷,李峻用竹笛輕敲了一下頭,笑道:“說過胡亂吹的,你們想笑就笑嘛,忍著多難受呀!”
眾人聞言,不由地都笑了起來,大家並非是在嘲笑李峻的笛藝,而是被他的話所逗笑。
宋褘並沒有笑,而是真誠地問向李峻:“李大哥,您所吹奏的曲子,小妹從未聽過,可否將曲譜給小妹一閱,讓小妹以後也能嚐試一下。”
李峻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回道:“我也沒有譜子,我隻是將一首琴曲借來吹奏,再說我也不識曲譜。”
談到曲譜,若說五線譜、簡譜,李峻都認識,就連古琴的減字譜也能知道個大概。
然而,這些曲譜不存在於這個世界,即便是減字譜也要在唐末才會被曹柔所創立。
因此,說自己不識曲譜,並非是李峻在謙虛,而是他真的不認識當下的曲譜。
“李大哥,您還會撫琴?”
宋褘驚異地問,繼而臉色略帶羞紅地解釋道:“小妹是說李大哥真是多才多藝。”
不等李峻回答,此前與李峻一同研究過琴技的樂姬搶著說道:“姐姐,客人真的會撫琴,而且琴技應該還很好的。”
宋褘聞言,眉梢微挑,笑著說道:“李大哥,能為小妹撫上一曲嗎?”
“哈哈...”
這一請求讓李峻笑了起來,他轉頭問向李釗。
“世康兄,是不是該讓柳姑姑付銀錢給咱們呀?我這又要吹奏笛子,又要彈奏古琴,我看她們才是客人嘛!”
說著,李峻抬手指了指房內房外的歌舞姬。
李峻的話讓在場的歌舞姬都捂嘴偷笑,就連宋褘也笑著說道:“李大哥,您若為小妹撫琴一曲,今天就算小妹答謝李大哥了,所有的花費都算在小妹的賬上。”
宋褘原本就沒想讓李峻等人花費,說出這話也是為了湊趣。
李峻也是玩笑地一拱手道:“還是我妹妹仗義,那哥哥就獻醜了。”
若說李峻吹奏笛子不在行,在古琴上他可是下過功夫,自然也就沒有什麼可怯場的。
短暫的安靜過後,剛剛是笛音的曲調從李峻修長的雙手間流淌而出。
相同的曲調,這次卻有了不同的意境。
古樸的琴音中,李峻仿佛將一幅水墨山水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那山水畫中有岩壁處飛濺的溪流,有密林中穿枝而過的清風,也有青草裏時隱時現的蟲鳴,轉音之處又似那屋外簌簌的落雪聲。
琴音低緩時,宋褘憑借剛才對曲調的記憶,吹玉笛為琴曲配上了副音。
在兩種不同音色的相配下,整首曲子被演繹得更加唯美動聽。
餘音停了良久,房間內外的掌聲才響了起來。
遲來的讚歎並非是大家吝嗇,而是大家都沒有從那副山水畫中走出來。
宋褘將玉笛握在胸前,久久地望著李峻。
這份沉穩與那日禪房裏抱起她的時候一樣,這份俊逸也與臨別送行時相差無二。
從離開坪鄉時,宋褘就將李峻記在了心裏,即便這份恩情或許隻是李峻的無心之舉,宋褘還是將李峻記在了心裏。
此刻,心中的李峻與眼前的李峻重合在了一起,宋褘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該說些什麼呢?
隔了良久,直到李峻望著宋褘,輕聲地喚了一聲,宋褘才從恍惚間回過神。
宋褘笑著問道:“李大哥,這曲子是您做的吧?有曲名嗎?”
“曲名?”
李峻一時間還真記不得這首古琴曲的名字,略做思索後笑道:“能在這裏再遇到宋姑娘,而且恰逢外間輕雪飛揚,就叫煙汀雪,如何?”
“煙汀雪...”
宋褘望向李峻,口中輕聲地念著曲名,臉頰處略微地飛起了紅暈。
後世的一首歌中有這樣的一句話,“女人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不明白。”
的確,除了家中的女人以外,李峻很少去猜其他女人的心思。
沒必要,也沒義務。
李峻覺得自己有時連裴瓔的心思都猜不透,何苦還在其他女人的身上浪費腦細胞呢?
因此,李峻不知道宋褘此時此刻的心思,隻覺得這次的演奏很成功,很圓滿,也很有古人風範。
即便他已經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古代人,但隻有此時才真正覺得自己有了文人雅士的古風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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