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陰暗房間內,過膝高度的床鋪上,曾袖被連連的噩夢驚醒。

她大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已經將劉海都浸濕的淩亂,接連的這個噩夢已經伴著她走了十七年。

一直夢到的不是自己在古代刑場被殺,就是和一個男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情節。

愣神許久的她,還是久久未曾從剛才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留聲機“嘟”聲一響:“曾袖,教授已經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都關機,他快咆哮了,下個月論文的材料你準備好沒有,得加快速度!”

又“嘟”一聲:死丫頭,你到底消失到哪裏了,學校的課你已經有幾天不上了?我讓你找公元118年的資料呢,快給我出現!

連續的消息“嘟”了個不停,曾袖煩躁之下拔下了留聲機的線頭。

床頭上的小鍾顯示時間是十一點二十分。

樓下的古貨市場大概還有四十分鍾就要解散,她需要快點去網羅。

選擇找個房子住在這裏,就是為了方便學院裏麵曆史文物的研究。

快接近十二點的時候,市場裏還是人群嘈雜,這裏是許多文物收藏家不可不來的地方,小小的一文物市場,三千年前的文物仔細淘淘,絕對可以找出來。

擁擠的人流把曾袖推到了一個小攤前麵,攤主是新來的一個藏家,之前她可沒看過,不過麵露微笑的老人,語態祥和:“姑娘,我這裏的東西,可是與別的地方不是同的,你要找的東西,肯定在這。”

曾袖莫名的抬起頭,心中疑惑:這老人怎麼知道自己在找東西。

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眼神,她沒多說什麼。

一本書的頁腳已經泛黃,有些塵土的堆積,還是可以隱隱約約在扉頁上看清一句話:“青衫淚盡聲聲歎,融化得了冰山,喚不回已逝的人。”

而偏偏與其他古書不一樣的是,這上麵隻有一句話,一個人,而這人隻露背影。

右側一碧蕭,左側一玉佩。

曾袖抓起書,不可置信這和夢中的那個人一摸一樣!

“快走!城管來了!”一聲驚呼,整個古貨市場轟動起來。

而曾袖已不在平地,一個人愣愣地杵在高高的石橋上,隻望見橋的一頭,人群朝這個方向湧動而來!

麵露出驚恐和焦躁的人們來勢洶洶,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讓手拿著古籍的曾袖不知道如何回頭。

人流在石橋上走了一陣又一陣。

這近有數十的人在身邊不停的摩擦,就好似自己被隱形了一般。

曾袖隻感覺一個很大的手勁,在後背有意地一推,不高的石橋欄她就這麼翻了出去,而離奇的是,自己絲毫掙脫的力氣都沒有,隻覺得那湖麵離自己麵孔越來越近。

“撲通”一聲水花濺起。

石橋上嘈雜起來,湧動的人頭紛紛伏在橋麵上低著頭向湖麵上看,來抓人的城管也鬆懈了商販,一個個跳入水中救人。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轟動性的話語流傳在每個人耳邊。

“喂,你醒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不用幹活嗎!”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

曾袖感覺自己還被踢了好幾腳,疼痛從腰際傳開,侵略了思維。眉心的疼痛讓她哼哼了一聲。

可以說,第一眼看到的這個麵孔真的是奇醜無比。

粗糙泛黃的皮膚,無神的瞳孔眼白也沒那麼自然,齙牙露在雙唇之外,就算是把有些華麗的衣服套在外麵也掩蓋不住她的醜。華麗的衣服?

曾袖慌亂地爬了起來,盯著這個醜人看了好久。衣服,竟然是古裝!

“幹什麼你!嚇嬤嬤我啊?嬤嬤我在這宮裏什麼沒看過!”

斷掌揚在了曾袖的麵前。

“嬤嬤!”

一宮女粉色的衣服,微紅的臉頰麵孔急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