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連聲有些驚訝的一挑眉:
“這麼快就當學徒工了?那你弟弟可真有些本事。”
黃連聲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驚訝表情,他是真不清楚趙錢進成為學徒工的事。
畢竟他隻負責趙錢舉所在的三號宿舍樓的相關工作,趙錢進這等第二批工人所在的宿舍並非他的管轄範疇。
一位新入職的流民工,能在兩的時間內便被提拔成為技術工種的學徒。
確實當得起一句有本事。
接著黃連聲又看向王鐵木,問道:
“鐵木兄弟,你在工地的這段時間有沒有什麼想法?”
王鐵木有些木訥的轉了轉眼睛,緩緩道:
“俺沒啥要的,俺是個孤兒,工地裏給俺的感覺比哪裏都好。
就是就是如果有機會的話,能不能幫忙找找俺的救命恩人?”
黃連聲知道王鐵木曾經被一位醫療兵救過命,所以對王鐵木提出的要求也有幾分理解。
他順手取出一本備忘錄,將‘王鐵木救命恩人’這幾個字寫在了第一欄。
隨後他將備忘錄塞回胸口的袋子裏,輕咳一聲:
“如果兩位都沒有其他想法的話,有件事我想和兩位一下。別緊張,不是壞事。”
黃連聲完頓了頓,認真的看著麵前二人:
“不知道兩位同誌有沒有興趣參加一個培訓班?”
趙錢舉一臉懵逼:
“培訓班?”
黃連聲微微頷首,解釋道:
“所謂培訓班,指的是一個由我們華夏人組織的學習團體。
你們不但可以借此機會了解我們華夏這個家族,今後不定有可能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還可以在其中學到一些比較深刻的知識。
舉個例子。
你們有沒有聽過一些佃戶,明明和主家簽的是短約,最後幹著幹著就成賣身了?”
趙錢舉想了想,忽然‘誒’了一聲:
“誒?這事兒我還真聽過,和我們家一起逃難來的石頭就是這樣的。
明明簽的是三年四六分的佃期,結果一次災年過後,沒幾年全家人都成了主家的奴仆。”
黃連聲歎息一聲:
“這就是未開化的民智啊
錢舉同誌,如果你參加了我們的培訓班,你就會明白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這種東西叫階算了這個概念對你來可能有點早。
總而言之。
我們會告訴你們一個道理:
憑什麼都是做工人,在我們華夏的工地上就能吃飽穿暖,在別的家族手下就要被欺辱壓榨,甚至連身價性命都搭進去了?
流民,也是能有、且必須有尊嚴的。”
“尊嚴”
趙錢舉嘴中重複著這個詞,忽然想到了魏思遠與他對跪的一幕,想到了弟子兵獻血的畫麵,不由輕聲呢喃道:
“尊嚴,我們也能有尊嚴”
黃連聲的一句話,仿佛捅破了他心中一直以來似明未明的一張窗戶紙。
如果此前趙錢舉對華夏存著滿是感激之情,隻是覺得這個家族的人非常好,並沒有想過其他事。
那麼此刻過後,趙錢舉忽然對華夏有了另外的一絲渴望:
他想去了解這個家族,看看與其他城池究竟有什麼楊的不同。
他此前隻是知道華夏把流民當人看,從不欺壓流民。
卻從未想過華夏為什麼會把流民當人看。
僅僅是因為善心,還是其他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想到這。
趙錢舉深吸了一口氣,鄭重的對黃連聲道:
“黃政工,我想上這個培訓班,請你把我的名字加進去吧。”
而在他身邊,王鐵木也已然舉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