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分。”
談話間，他們到了巨大通道的盡頭，這裏什麼也沒有。隻有深不見底的圓形大坑。張尋寧用手電掃了掃，根本看不到光斑。但是大坑深處有隆隆的響聲，同時有熱風湧上來。
“下麵有地熱？”張尋寧說。
“沒有硫磺味也沒有蒸汽，不可能是地熱，她也不會把自己的神像造在火山口上。”
“你認為是整個地下基地的動力？”張尋寧問。
“我認為是的，不過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有意義嗎？”
“這個基地最要害的地方有三個，首先是中樞，其次是動力。要想打贏戰爭或許還有第三個辦法，就是阻斷超虛擬內意識返回。但是我們現在並沒有自由選擇的餘地，隻能撞見哪裏破壞哪裏。如果反應堆熄火，那麼她的所有抵抗都完蛋了。”伯恩斯嚴嚴實實分析了一大堆，聽起來還挺有道理。
“說的也有道理，怎麼下去呢？”
“如果信的過我的記憶碎片，跟我來。”
伯恩斯似乎重拾了自信，自顧自朝左邊走，張尋寧當然信不過他的記憶，但是好像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反正大坑擋住了，不是左邊就是右邊，撞撞大運吧。
伯恩斯向左側走到邊緣，那裏有一座小小的控製台。他觸碰表麵，暗淡的屏幕立即亮起，隨即出現一個生物信息驗證環節，這是燈塔係統老傳統，通常是虹膜或者指紋。
伯恩斯選擇指紋，他將右手拇指放到掃描區，竟然一次通過了核實。
“我的指紋果然還能用。”
“但是好像什麼也沒發生啊。”
張尋寧剛剛表達了懷疑，上方傳來聲音，他抬頭看一座平台平緩落下，這似乎是某種升降機。
兩人走上去，升降機開始下降。張尋寧站在平台邊緣，窮盡聽力，在這個漆黑的世界裏搜索聲音動靜。可以聽到在遙遠的下方，有間或出現的尖銳嘯聲，這種聲音與他在星辰號戰艦上聽到的類似。他估計那是某種磁約束的等離子氣體在推動燃氣輪機。
聽上去，點火仍然是脈衝方式進行。
平台繼續下降，機械門兩人下到地麵。這是一個漆黑一片，但是溫度和濕度都很高，讓人感覺到非常的不適。傳來聲音的方向上，不斷有熱浪湧來。
“好像沒什麼守備兵力啊。”張尋寧小聲說。他的聽覺告訴他，除了遙遠地方反應堆發出的周而複始的嘯叫外，聽不到其他聲音。他可以將汽輪機和其他周而複始的機械聲音在大腦層麵濾除掉，進而捕捉到最細微的聲音，但是沒有發現。
“也許這裏根本不需要防守兵力。”伯恩斯並沒有壓低嗓音，似乎也不擔心黑暗中跳出什麼敵人。
“為什麼？”
“我們向那裏走上一段距離就清楚了。”
他向著反應堆聲音的方向走過去，張尋寧緊跟在後。不出50米，就感覺體感溫度至少升高了10攝氏度，兩人一起停下。
顯然不遠處的那座反應堆的隔熱是不合格的，或許她是故意的，這樣確實可以省略很多防禦方麵的投資。繼續向前走，對於人類而言已經不太可能了。當然更讓張尋寧擔心的是，如果她的隔熱是放水的，那防屏蔽是否會放水？也許無形的中子和射線正在亂竄。
“看起來，隻能回頭了。”張尋寧已經開始氣喘籲籲。
伯恩斯表示同意，兩人一起向後退。周圍的熱浪開始消退。
兩人退到升降平台上，又有些不舍。他們如此靠近了燈塔的一處要害，而且它還是不設防的，卻又毫無辦法。
張尋寧凝神屏息仔細傾聽，想要在一片漆黑中找到一點破綻。他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就在滾滾熱浪來襲的反方向上。
“那裏有什麼東西在運轉，生意很細微，也許很遠。”
“我隻能聽到熱風的聲音。”
“也許是反應堆的伺服設備，或許是一個機會。”
伯恩斯不相信張尋寧神神道道的聽力，不過現在沒有更多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