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壞?是指用火力摧毀它?”李小廣追問道。
“也許吧。”凱爾含糊其辭道。
“如果這台機器人的火力可以摧毀那扇們,何必爬到它後麵內?我們從正麵一樣可以摧毀它。我說的沒錯吧,上校。”
“……”
李小廣的反問引來了沉默。他站在凱爾身後看不到凱爾此刻的神情,但是一側凱爾助手向他投來厭惡的一瞥,猶如他在別人大喜的日子,說了一句不吉利的話,破壞了喜慶氣氛。顯然這個問題不可能是老凱爾沒料到的;他能設計出如此隱忍的,長達兩年修複機甲的計劃,不可能缺乏長遠規劃能力,隻是他缺乏情報,製定下一步方案;於是隻能設想翻越山脊到門的後麵,然後見機行事。
場麵持續了一小會兒。開始老凱爾開腔打破了尷尬:“作為人類,我不能把所有事情計算到萬無一失,我們不是她。她不會投資收益模糊的事情,我們之所以區別於她,是因為我們對於希望的態度。就我看來,盲目和希望,隻是一個意思的兩種表達。”
李小廣微微點頭,對這番話,報以有限的讚同。他後悔自己剛才提出哪些問題,看似犀利,直叩要害,其實是傻。
“對了,不是還有你的同夥在那裏嗎?我見過的那個,也許事情會變得簡單些。”
“是啊,我的排長是一個神奇的人。他一定會幫上忙的。”
“有多神奇?”
“……他總是能招來各種奇怪的幫助。”
李小廣必須寄希望於張尋寧,以及與張尋寧如影隨形的偶然性上。他所說的,也並不全是安慰凱爾的話,張尋寧的成功總是源於某種,能把燈塔計劃搞砸的本事。燈塔總是追求必然王國,而張尋寧的存在證明了,這種必然性是可以破壞的。當然也不是沒有反例,這次人類聯軍陷入困境,似乎責任在於張尋寧。
“另外上校,你也見到大門後麵有三部敵人機甲,其中最大的那部,恐怕比我們現在所在的這部要大不少。”
“是的,我也沒料到,沃爾夫會把它們都聚集到這裏。不過,我們沒有多餘的選擇,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但願我們的突然襲擊,會打得它們措手不及。”
“嗯,一定可以的。”
“時間差不多了,”老凱爾看了眼表,“我突然想起,還有一項重要任務,要交給你。”
他說著從武裝帶上拔出一把雙管信號槍。
“原來,這項傳遞希望的光榮使命,我打算由我自己來完成,不過既然你將要站在最高點上,就由你來。”
“我?”李小廣結果那把信號槍。
“待會兒,我們會站立起來。由你進入頂部防空炮塔,那裏有一扇逃離艙門,可以鑽出去。你站在機器人頭頂,發射信號彈。信號彈不會被所有地方的所有囚徒看到,但是它作為希望的火種,會不斷傳遞出去。”
“明白了。”
李小廣突然意識到,自己將要站到一個重要的曆史時刻,手上這把生鏽的信號槍,也變得沉重起來。
“一共兩發,如果第一發,飛的不夠高,就把第二發打出去。”
“我知道了。”
“看,對峙的形勢完成了。”
凱爾飛快點了幾下按鈕。眼前再次出現無人機視野,可以看到他的大軍,已經偷偷包抄了桑切斯的營地,而那座營地實際上已經做好了反擊準備。透過無人機的熱像視野,可以看到兩邊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車輛,隔著幾百米正在靠近。如果這裏不發出信號,他們很快就要交上火了。想必此刻,沃爾夫將軍同樣坐在顯示器前,興奮的鼻涕泡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