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沒有其餘出口,他們走到小路盡頭時,也看到了當日,本地人處決那名鐵鷹士兵的地方,因為綁住士兵的十字架還樹在那裏。
趙青走到十字架更前,並不觸碰它。隻是圍繞走了一圈。發現它插在岩石上,正下方有一些雛菊。這是本地常見野花,但是並不生長在岩石上淺淺的土層裏。也許有人在這座架子前,灑下了這些花,但是很小心,避免被看出來。他單膝跪下,摘掉頭盔,在十字架前麵輕輕撫掉些土。
“那個洞口不在了。”趙一戰指向前麵岩壁,在畫麵裏,那群人背後,也就是指的地方,分明有一個洞口。
“好像被爆破過,碎石把洞口擋住了。”他小心走過去。
“會不會是本地人幹的?”
“如果他們想向主子表功,為什麼要炸了洞口?”
趙青轉向肖勇:“你怎麼看?”
“看那上麵的爆炸點選的。”肖勇指向上方岩石斷裂層,那裏露出了清晰的花崗岩紋理。
“我打賭沒學過爆破的人,無法處理的這麼趕緊利落。用我們工兵的術語,這是一次技術性有限爆破。”
“技術性有限爆破?”
“就是用最有限的炸藥,最小的動靜,完成工程爆破。有點兒像礦山爆破,但是計算上更精確。也許隻是為了暫時擋住那個洞口,而不是為了讓整座山塌下來,徹底掩埋掉洞口。”
趙青突然意識到七八個紅色的激光光點在自己前方山體上晃動。
“都別亂動,雙手別摸槍,慢慢轉過身。”他對其餘兩人說。
三個人慢慢轉身。附近製高點上,站立著十幾個人。他們的激光瞄準點,漸漸集中三個人身上。
趙青突然意識到自己能僥幸活下來,其實不容易,因為自己疏忽了一個最嚴重的問題。
“都怪我,忘了一件要緊的事。”
“什麼事?”趙一戰問道。
“就是你。”
“你是指我腦後的接口蓋子。”
“不錯。不過看起來,他們不糊塗,要不然剛才就亂槍打死我們了。”
他將武器扔到地上,其餘兩人也照做。對麵山上,有人用手電發射信號。他和趙一戰都同時念了出來。
“表明身份。”
他知道自己在對方正用瞄準鏡觀察自己,於是點了點頭,慢慢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電,向對方打出信號。信號很簡短。發完時,可以聽到身後動靜。他稍稍側過頭看,看到身後山壁上有幾個人蕩著繩索下來。
這幫人相當專業且小心。顯然趙青小隊的矛盾信息,讓他們有些無措。首先是趙一戰顯然是燈塔那邊的複製人,別說腦機接口,長相也是藏不住的。
其次是趙青在十字架前默哀的舉動,又顯得不像是燈塔那邊會做出來的行為。當然他摘掉頭盔,也展示出他的後腦沒有那個玩意兒。
立即有幾個人圍住了三人,他們穿著三年前的行頭,拿著那時候的突擊步槍。趙青知道自己找到人了,喜悅之情從臉上露了出來。
有人過來檢查他和肖勇的後腦。
“我沒那玩意兒。”他說道,沒人理他,隻是用力推搡了他一下,讓他向前走。
三個人被帶到山穀邊。押送他們的鐵鷹戰士,搬開一叢灌木,盡然有條路。路很窄,隻能容一人走。三人魚貫其間,走到了一小片叢林裏。樹林中央支起一頂帳篷,可以看到頂部偽裝著草。
看起來,這裏是他們的據點。
一名指揮官走到他眼前。他臉上塗滿了油彩,看不清臉,但是人很瘦,雙眼露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