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類不反抗,一切順其自然。人們會發現,他們安靜地到達世界的彼岸,一個遠比現在世界美好的地方。我把我領悟到的告訴你們。”
————電子刊物《彼岸》布道詞
趙一戰再次出現在張尋寧視野中,他從跑道對麵的機庫裏鑽了出來,顯得有些狼狽。此刻他距離張尋寧隔著一條跑道和停機坪,大約350米遠。張尋寧無暇顧及身邊可能的其他威脅,舉起狙擊槍。當然他心裏其實盤算過利害,剛才那個女子輕輕躍下,顯然不是警惕自己,她應該是在警惕那四個鐵皮人,所以是自己人的概率較大。即使暫時不知道去向,也可以認為是這裏,次一級的不明威脅。無論如何,趙一戰還是要救的。
趙一戰借助各種車輛和戰機殘骸掩護,邊打邊撤。張尋寧注意到,一名鐵皮人已經悄然出現在趙一戰上方的機堡頂部,顯然正麵火力隻是為了吸引趙一戰精力,而敵人偷偷實施了包抄。那名鐵皮人拔出腿上的刺刀,已經移動到趙一戰上方,隻要落下,趙一戰小命不保。
張尋寧沒有任何選擇餘地,果斷扣動了扳機。頂部鐵皮人中彈,重重落在趙一戰腳邊。趙一戰一腳踩住鐵皮人,狠狠向它掃了一梭子。
一名鐵皮人猛撲向趙一戰,而趙一戰卻在更換彈匣。
張尋寧完全不顧忌自己已經暴露,也不更換陣地,迅速瞄準第二個目標。但是在他扣動扳機前,目標胸部崩裂開,隨即倒下。
打著一槍的人,使用了一支與張尋寧類似的帶有消音器的狙擊槍,當然張尋寧可以聽分辨槍聲,確定她,就在自己一側100米左右區域,就是剛才女子聲音消失的區域。
他沒有離開瞄準鏡,轉頭去找那名搶手,而是迅速搜索第三名鐵皮人。那名鐵皮人被突入起來的狙殺打楞了,開始東張西望。這次那名搶手再次搶先與張尋寧射擊,準確擊中目標胸部,將其打癱。那個位置幾乎是癱瘓一部鐵皮人最佳的區域,遠比射擊它們的頭部有效。雖然還是很難徹底打死它,但是大概率失去上肢運動和頭部觀察能力。看起來是個老手。張尋寧自問,沒有把握擊中這個碗口大的地方,尤其目標還在動。
第四台鐵皮人扔下趙一戰試圖逃走。它顯然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這一次,張尋寧和那名搶手幾乎同時射擊。目標中彈應聲而倒。
瞄準鏡視野內可以看到,有一槍打偏了一些,擊中目標手臂,而另一槍仍然準確擊中脊椎中部位置。永遠無法確定,是誰打偏了這一槍,但是張尋寧覺得大概率是自己。計算運動目標提前量,一直不是他最擅長的部分。
空中響起呼呼聲,他抬起頭,看到幾十朵傘花在頭上綻開。距離近的觸手可及了,這是燈塔最快的投送兵力方式,它的第二批使用火箭助推載具的部隊,正在低空開傘。
轉眼,十幾名鐵皮人掉落到跑道中央,將張尋寧和趙一戰隔開了。鐵皮人一落地就迅速伸展開,然後向兩邊同時射擊,顯然空中有無人機,已經觀察清楚了大致敵情,並給了鐵皮人信息支持。
它們展開兵力後絲毫不忙亂,張尋寧立即陷入交叉火力中,被迫向後退,看起來最佳策略,隻能按原路退回去了,而趙一戰應該可以自行擺脫麻煩,回到潛艇。這當然也是他們約定的各種應變方案中的一個。
他剛轉身進入機堡,一名鐵皮人就從戰機殘骸後麵繞出,手上拎著一支梭鏢。它並沒有從傘兵部隊進攻方向出現,而是相反,另外武器也全然不同。
張尋寧在它側過身的一刹那,看到了它肩頭長矛插著骷髏的圖案。那是一隻“獵頭者”,不知道它是怎麼出現到自己背後的。
獵頭者向張尋寧投出梭鏢,張尋寧急轉身一閃,梭鏢在他一側刺中地麵隨即爆炸。氣浪將張尋寧退出很遠,落下時,幾乎撞到那家飛機殘骸上豎起的鋒利殘片。顯然頭盔和防彈衣,幫他擋住了最致命的幾塊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