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林慕白抽搐起來,似乎有話要說了。
“這次有幸請二位來……”她大概不太善於放下身段,說道有幸兩個字的時候,特別別扭。
“這次請二位來,其實是,有一件事想要你們幫忙。”
趙青側過頭,向張尋寧眨了眨眼。
“哦,能幫的忙,義不容辭,我們一定會幫。”張尋寧諂媚地一口答應道。
“除非,組織人事紀律上有麻煩的情況。”趙青趕緊加上一句,他覺得,張尋寧最好說話留有台階,免得待會兒下不來台,白白尷尬。
“中尉,我……我……”林醫生果然不太會走後門,遣詞上,有些為難。
“盡管說吧?”
“我知道你在負責一次,潛入菲律賓的行動,我覺得,我很適合行動,所以要求參加。理由麼,我曾經在那裏作過戰,熟悉那裏的地形,而且,燈塔的生物實驗室,一直是我的研究目標。”
果然,如同趙青預料的那樣,她提出了這個非分的要求。至於她為什麼會提出這種奇怪的想法,張尋寧不知道。趙青剛才說過,隻要多留心,一切皆有線索可循,但是他還做不到這一點,也不知道線索從哪兒找起。
場麵有一些僵持。按照張尋寧的本意,他當然想一口答應下來,如果燈塔在菲律賓進行複製人實驗,那麼,以林慕白的資曆,非常適合參加行動,但是趙青剛才又提過了,決定不能答應。他似乎想給司令員提前,擋掉麻煩,當然這個壞人,得讓張尋寧來做。顯然,這瓶酒不是白來的。
“林醫生,這不太合規矩吧?”張尋寧說道。
“我知道,是不太合程序。我隻是覺得,我很合適。我得去那裏。”
林慕白咬著嘴唇說道,像是在說服了自己。
“我覺得,你真想去,為什麼不直接去找司令員?”張尋寧說完這句,立即感覺趙青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腳,踢到的,還是受傷那條腿。
“找司令員?”
“啊……我想說的是……他那裏一點頭……我自然……”
“找他?”林慕白遲疑起來,給人的感覺,她和親爹其實並太熟,“不錯……是時候麵對了,”她喃喃自語,似乎一經張尋寧提醒,突然開了竅,“對,你說的沒錯,這是最直接了當的辦法。”說完這句話,她給自己滿滿倒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
張尋寧轉向趙青,看到他一邊嚼著牛肉,一邊失望地搖了搖頭。
午餐在極為沉悶的情況下結束,林慕白一個人幹掉了大半瓶紅酒,似乎有些醉了,話也稍微多了一些,期初談的,都是解剖和標本製作,隨後談到了燈塔新投放的孢疹病毒對脊髓神經的破壞。
張尋寧一直試圖在林慕白談論瘺管摘除和膿瘡處理的間歇插進話來,向她解釋,自己剛才不是推脫,隻是無能為力,但是林慕白已然無所謂,不停地談那些挫敗趙青食欲的事情。當然趙青畢竟是經過見過的,很快適應下來,繼續橫掃杯盤。
林慕白一邊暢談那些研究,一邊不停喝酒,似乎沒怎麼聽到張尋寧的解釋。
吃完飯。林慕白已然麵色緋紅,走路都有些跌跌撞撞。顯然,不能騎那輛摩托了。看起來,隻能由趙青帶開車帶她去住的地方。
三個人上了車,才知道林慕白住的地方,就是張尋寧預約的軍隊招待所。她來杭州,是為了參加一次會議,討論燈塔施放的大型蝗蟲,對農業生產破壞的。
招待所就在西湖邊,吉普車就繞著湖邊,去向那裏。
路很坑窪不太好走,自從燈塔把手伸過太平洋後,所有的工程能力,都用來建造各種地下防空設施,地麵的市政工程,幾乎就停止了。這些馬陸,也都很多年沒有修繕了。
剛才還話很多的林慕白,突然沉寂下來,似乎陷入了思考。張尋寧找了幾個話題,她都不再搭理,於是張尋寧也識相閉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