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原來的計劃已經不可行。鐵皮人的數量隻是一個問題,另一個更嚴重的問題在於,遊騎兵的不可預測性。
通常人類與AI的新兵器作戰,總是有一個從陌生到熟悉的過程,然後會摸索出一些既定對策,燈塔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它賦予了新的“遊騎兵”自我編程,自我學習的能力,由此賦予其,行動的不可預測性。
張尋寧倒吸一口涼氣,他知道強攻已然完全不可行,希望趕緊停止計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那邊狙擊手先行射擊,擊中正在自言自語的一台鐵皮人,巨大的動能將鐵皮人直接崩出幾米遠。但是很難指望它會一擊就被被幹掉。
李玨的突擊步槍對著另一部鐵皮人掃射。張尋寧隻有手槍,也徒勞地加入戰鬥,項目表射擊。
機翼上的“蟑螂”驚恐地走來走去,它的機械臂上安裝了焊槍,卸掉了武器,所以沒有威脅,並沒有人浪費火力向它射擊。當然,它所在的位置,使得其無法逃走,隻能在機翼間來回走,成為戰鬥的看客。
“遊騎兵”被擊中兩次,被打壞手掌,它立即改變戰術,移動到了鄭舒附近後,然後意識到,向它射擊的火力減弱了。
它如同迅速開竅一般,找到了問題的要害,於是扔掉了傘兵槍,拔出手槍,指向鄭舒的頭。
“立即停止射擊!”它用尖銳的聲音喊道。
槍聲沒有停止。它突然稍微斜下槍口,向鄭舒的小腿開槍。鄭舒哎呀了一聲,歪倒在地。
“停火!”張尋寧大喊道。
所有傘兵各自借助掩護,停止開火。此時,其餘三部鐵皮人已經被剛才密集的火力打到,雖然都還在動,但是都已經無法站立。
殘暴侏儒沒有出現,大概躲在駕駛艙。
運輸機開始緩緩滑行起來,顯然它會開著後方艙門逃走。鐵皮人躲在鄭舒身後,槍口始終對準鄭舒的頭。
“排長,開槍,我不想去他們的戰俘營,我寧可死!”另一邊郝建春喊道,他已然認出了剛才喊了一嗓子的正是張尋寧。
“對,發射榴彈,炸掉飛機。”鄭舒喊道。
鐵皮人用殘破的機械手,一把摟住他的脖子,向後用力扳,不讓他說話。
飛機越來越快,機翼上的蟑螂站立不穩掉落下來。地麵上兩部殘破的鐵皮人爬行著,也想上斜板,但是爬行速度,已然追不上了。
張尋寧眼看著那部機器得手,卻一時無計可施,他突然想起什麼,趕緊打開通話器。
“老鐵。有一架敵人運輸機要出來,上麵有我們的人,務必不要開火,也不要讓那些我方飛機擊中它。”
“明白。”
運輸機衝出前方出口,然後猛載下去,也許是因為打開了後艙門這樣嚴重違反起飛規程的做法。
張尋寧擔心它會栽倒水裏。但是飛機最終還是拉了起來。徑直向東飛去。
傘兵們,這才一湧而下。
不能動彈的鐵皮人四下摸索找槍。李玨上前,一腳踢飛它手邊的武器。一名帶著火焰噴射器的士兵過來,向兩部鐵皮人噴出火焰。
烈焰中傳來刺耳慘烈的尖叫聲,猶如它們也知道痛苦一般。
“我看到那架飛機了,後麵有我們的人,接下來怎麼辦?”電台裏,鐵明州問道。
“讓他們走,我會救他們回來的。”
“我繼續跟蹤一段距離,看看它飛去哪兒了。”
“好。你自己小心。”
張尋寧掐斷了通訊,然後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錯了,剛才,或許將飛機摧毀,才是最好的辦法。讓自己的弟兄活著落到燈塔手裏,是否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