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快速跑到“屠夫”邊上時，回頭對張尋寧笑了笑，似乎很讚賞他的果斷行動。他拔出匕首，在爛糟糟的人頭裏，取出一直眼珠，塞進彈藥收集袋。
兩人奔跑著進了電梯，完全沒有考慮可能麵臨的局麵。趙青固然一直行事飄忽，以亂至勝，但是張尋寧的理性，在這一刻也已經被仇恨吞噬掉了。
他們進入電梯，可以看到頭上半米處的虹膜掃描儀，趙青踮起腳，將眼球送到前麵。紅色光束來回掃了兩下。電梯門關閉了。然後它開始向上。
趙青轉身時，看到張尋寧在流淚。帶著呼吸麵罩無法看清整個表情，但是想來是沉浸在痛苦中。
張尋寧，是那種容易被旁人的淒慘和痛苦感染到的人，那種……天生多愁善感的人，固然戰爭磨平了這個年代所有人的棱角，但是本性總是深藏，很難改變……
趙青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不是戰爭，張尋寧會怎麼樣？”
“可能成為一位籍籍無名的音樂家？或者是一名蹩腳，但是討女生喜歡的詩人？無論如何，這強加給他的世道，將他扭曲成一名狙擊手。”
趙青想著這些事，下意識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檢查地圖，確定附近所有監視器都被關閉了；張尋寧假裝沒有察覺到趙青的眼神，自顧自拔出手槍上膛，待會兒無論麵對什麼，他要殺個痛快。
電梯運行了幾秒鍾就停止了，顯然到達的地方高度不高。
電梯門兩邊打開。一名低頭看著平板電腦的侏儒猛然抬頭，他錯愕地看著兩人。在他身後，還有另外幾名侏儒。失去了那身盔甲，它們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張尋寧搶先一槍打中了那張驚愕的臉。兩人衝出大門，這才意識到附近至少站立著十幾名侏儒，長相個有些差異，但都是都粗獷而又醜惡。
一名侏儒去抓桌子上的槍，哪裏快的過趙青。趙青一個三發點射，將他擊斃。張尋寧也開槍射殺了另一個企圖後退的侏儒。
兩人背靠背，用手中武器射擊，幾乎彈無虛發。侏儒們沒有膽怯後退的，他們衝向武器或者一邊停放的，顏色各不相同的戰甲，但是，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他們完全處於被動之中。趙青和張尋寧的射擊又狠又準，轉眼將所有侏儒報銷。其中一個人撲倒在控製台前，一隻手伸向什麼開關，但是並沒按下去。
完成這次幹淨利落的戰鬥，趙青意識到這裏沒有麻醉氣體。他扯掉了呼吸麵罩，總算可以好好透一口氣了。
“老弟，沒想到你還能這麼果斷？”
他說話的時候，張尋寧還在檢查地上死屍，並一一補槍，確保那些家夥被打死，或者隻是想發泄一下怒火。
趙青走到一排“屠夫”戰甲邊欣賞，剛才下麵太暗，沒太看清，現在才能仔細查看。
這些戰甲顯然不像是批量生產的產物，因為每一部都一些個性化改裝，比如不是每部都安裝電鋸，有一些裝了圓鋸或者鐵鉗。另外，每一部的塗裝各不相同，當然，胸口那個骷髏標記全都一樣。
燈塔的每一筆投資都很吝嗇，它的很多消耗性裝備都保留金屬原色，根本沒有塗裝，但是這些“屠夫”每部都鮮豔無比。著實讓趙青有些意外。
“中尉，來看看這些的控製台。看來，這裏管理複製人的控製中心。”
他離開戰甲，來到沿著窗子布置的環形控製台。
整個控製中心的中央為支柱和電梯，四周呈圓形，有連貫的窗戶。趙青從窗口向下望去，可以看到剛才被張尋寧射殺的那部上尉戰甲正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從這裏往下去，可以俯瞰下麵一排排的維生艙。它們也是圍繞控製中心，環狀布置，草草一數，至少有上千具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