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兒,趙青注意到電梯沒動。他在麵前操作板上的三個按鈕上依次按了一遍。
“身份識別。請將身份識別卡放置到感應區。”
一個強硬的女聲飄蕩在空中,說的是英語,與通常在電台聽到溫婉嬌柔的青青小姐,完全兩種感覺。、
看起來事情並沒有趙青粗糙計劃設想的那麼簡單,電梯需要識別才能啟動。張尋寧突然有一種送了一口氣的感覺,當然不知道趙青有沒有備用計劃。他開始尋思,怎麼打開電梯門。
趙青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張爛糟糟的卡片,卡片邊緣有燒灼過的痕跡。他將卡片放到感應區上。
“密碼校驗未完全通過,檢測到IC線圈損壞,請進一步進行虹膜識別。”
那個幹巴巴的女聲繼續說道。
控製麵板上方,一個小型掃描儀伸了出來。
“怎麼辦?”
張尋寧緊張地看著趙青,他擔心在這裏就被燈塔發現,或許前麵那扇門就打不開了,或許還會從四周噴出毒氣什麼的。
趙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血糊糊的東西
“什麼玩意兒?”張尋寧驚愕同時,已然知道那是一顆連帶著視網膜神經的眼球。
“眼球啊。”趙青說著將眼球對準掃描儀。看著紅色掃描光源上下掃過。然後猛然間,兩人腳底一沉,電梯動了。
“你怎麼知道燈塔用眼球識別?”
“我不知道,我原本打算留下一個樣本,回去對照。那具屍體渾身燒爛了,就剩下顱骨保護下的部分還算完整,我總不能把腦子帶回去,所以挖了一顆眼球帶著。”
趙青一邊將眼球放回口袋,一邊平靜回答,聽起來勉強說的通,淡然,張尋寧覺得他隻是在隨口糊弄自己而已,他一定是提前掌握了什麼信息。
“下一步怎麼辦?”
“怎麼辦?”趙青呆呆看著張尋寧,“當然是走一步看一步。”
如果不是剛才的救命之恩,張尋寧恨不得給他一拳,不過現在隻好算了。
趙青曾經給他的印象,就是不喜歡長遠計劃。他如同一隻亂闖的老鼠,目光永遠停留在眼前一寸的地方,拒絕看的更遠,他有一套很難自洽的歪理:認為看的太長遠,更容易掉進拳套。
不過現在,張尋寧對趙青這種板印象有一些轉變,因為實在不好解釋,為什麼他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不知道下麵多深。”
“估計得有65至68米。”趙青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你有情報?”張尋寧起了疑心,趙青的數字似乎不是籠統估算,精確到5米內。
“我哪兒來的情報,我們的鑽地彈能打60米,燈塔的算計一向很精,留的餘地不會太大,不會浪費資源挖一個100米深的坑。”
“你覺得,我們待會兒會看到什麼?”
“門打開了不就知道了。”
電梯運行了大約50秒,終於停下。兩人分別躲到門的兩側。電梯門打開。
兩人等了一會兒,隻有周而複始的紅光射入,沒有其他動靜。趙青伸出手去,擋住門,免得它又關上。仍然沒有梵音,他這才小心探出頭去。張尋寧從另一側探出頭來。
前麵是一條走廊。走廊遠端天花板上,有一部監視攝像機還在來回轉動,但是鏡頭耷拉著,後方線路閃爍著火星,顯然被人為破壞了。
張尋寧感覺這個場麵好像哪裏見過,他在基地的一張行軍床上做夢時,好像夢到過類似的場景。
“這個場麵,似曾相識啊。”說話的是趙青,張尋寧一怔,似乎趙青與自己一念之間有了某種靈犀。
“你見過?”
“還記得我提過的‘佛利蒙特’的實驗室?”
“記得,舊金山附近的燈塔基地,用來進行人體控製實驗。當時也是如此?”
“不,環境不一樣,但是……古怪的氣氛差不多。當時本打算進去會有交戰,但也是靜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