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爾瑞十分親和地笑了笑，像我軍大多數平易近人的政工領導一樣，兄長般地安撫王鐵錘，“王部長啊，這個事情啊是很重要，也非常有意義，我得跟左司令員商量一下，這畢竟是軍事工作嘛，先聽聽他的意見。我覺得吧，這些少年都是未成年人嘛，考慮還是要周全一些，不要出什麼秕漏。”
聽著像從政工領導“話模子”裏脫出來的話，王鐵錘的長臉拉得更長，果然呐果然，老衲不希望的情況令人討厭地出現了，兩個“雙杠四練習”把他當皮球踢了，這麼個小不然然的碎事兒，兩個大咖連個拍板的勇氣都沒有，擱在戰爭年代這不誤事麼，讓你拉一杆人馬來，你擔心這擔心那的，日本鬼子的刺刀都捅你身上了，不全壞菜嗎？
程爾瑞敏銳地注意到王鐵錘臉色的變化，熱情地給王鐵錘倒上一杯水，“王部長，好飯不怕晚嘛，這事急不得，有時候欲速則不達呀。”這些話在王鐵錘聽來，都是些空洞的安慰，聽不到一點實質性的內容，商量一下、研究一下，很有可能就是“也不否定也不肯定”的無限期拖延。
就像在作戰部隊時，有個別帶新兵的幹部，不打你不罵你也不愛你，明顯地將你打進“冷宮”。當時，王鐵錘到基層調研，發現了這個問題，狠狠地批評了這樣極個別的幹部，專門組織“把連隊當家建，把戰士當兄弟看”的愛兵活動，效果很好。
王鐵錘剛來南灣區武裝部才兩個月，對程政委的了解比較有限，他特別擔心這事在政委這地方通不過。從軍近30年，他對部隊軍政主官有個基本認知一一軍事主官果斷爽快，政工主官慎重沉穩。但是，也有超出這個認知的時候，比如今天，左小軍司令員就有點反常，不是大手一揮，豪氣幹雲地說，“你去幹，幹砸了我給你兜著。”畢竟，現在是出了問題都要追責的，左小軍的慎重他完全理解。
“首長，我覺得這個事慢不得的，那幫小子天天纏著餓等答複呢。”王鐵錘急切地想讓程爾瑞作個決斷，而程爾瑞想的是，這是軍事上的事，還得由司令員點頭。
正在這時，左小軍龍行虎步氣宇軒昂地敲門進來，“啊，王鐵錘同誌還在跟政委彙報工作啊。”
“這不，王部長纏上我了嘛，我正要找你商量一下呢，這事兒怎麼個辦？”程爾瑞開心地笑起來，就像個大肚能容的彌勒佛。
“剛才，王鐵錘給我彙報了一下，我覺得這事還要慎重一些，要調查研究，畢竟是些娃娃嗎，第一是安全問題，第二是保密問題，第三還有個本事問題，別光有個空名聲，要有實在的技能。王部長，這個不是否定你的工作，而是黨委決策要慎重，到時別鬧一個大笑話，我跟政委都成了網紅，在網絡上烤的滋味不好受。”
這是什麼話，餓們還是生死兄弟嗎？王鐵錘聞聽左司令員此言，心裏說：光天化日之間下說鬼話，就不怕舌頭被自己咬著嗎？王鐵錘的倆眼珠子都瞪綠了，司令員變臉變得也太快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他的態度豐富到讓王鐵錘這個吃瓜群眾快要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