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許言輕不在,沈鉞也不可能知曉這麵具的特殊之處,所以他僅僅是一掃而過,沒放在心上。
他從前就不是此人的對手,現在更不會是,所以他也沒想做什麼無畏的反抗,更何況……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這人身上並沒有殺氣。
麵具男確實不是來殺他的,他隻是歎了口氣,用一副麵對不聽話的孩子時的口吻無奈道:“陳家那位小姐留著還有大用處呢,你怎麼就把她給殺了呢?”
說著又歎了口氣,似乎覺得沈鉞給他捅出了天大的簍子,因而頭疼的要命,
然而天知道沈鉞是真的跟這個麵具男不熟。他冷冷的瞪視過去,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麵具男又感歎了一番陳嫣紅顏薄命,然後一躍從樹上跳下,慢條斯理的朝沈鉞走了過來。
他動了動手,右手掌心向上——沈鉞清楚的看見他手心有一團白光閃過,但也因為那團白光,他並不能看清那東西是什麼,隻覺出那團原本微弱的白光在自己看過去的刹那突然亮了起來。
沈鉞心裏約摸有了底——大概也是他丟的東西。
麵具男見他看出來了,也不驚訝,隻是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說:“這東西本該由石壁妖親手還給你的,誰想中途出了點意外,你沒進去石壁,倒讓陳家那小姐進去了……”
說著又一次沒忍住可惜的歎出了聲:“她之後用處真的很大的!”
沈鉞一聲不吭,全當他在放屁,麵具男也不惱,自顧自的可惜完才重新將視線放回右手:“我廢了好大力氣才把這東西從陳嫣的屍體裏弄出來的……惡心是惡心了點兒,你也且忍著吧,畢竟我光是把她從墳裏挖出來也沒好受到哪兒去!”
他說完鬆手,那團白光立馬便朝著沈鉞飛了過去,然後一閃,沒入沈鉞身體裏不見了。
雖然不知道那白光到底是什麼,所幸那東西原本就屬於他,所以沈鉞也沒什麼不適的感覺,稍微凝了會兒神便適應了,隨即重新返回桌前坐下,不再看窗外的麵具男一眼。
麵具男的真實身份依舊成迷,但就目前看來他對自己並沒有惡意,沈鉞想,他隻是想讓自己按照前世的路重走一遍。
而沈鉞,最不在乎的就是重來一次。
他打定主意把麵具男當透明人,低頭的刹那空氣中卻又冷不丁傳來一道聲音:“對了,你不去找你那個未婚妻嗎?再晚一會兒,你可能就見不到她了。”
“你說什麼?”
沈鉞猛地抬頭,麵具男卻不肯再說了,從喉嚨裏發出一聲黏糊糊的假笑,哼道:“被燒毀的廟,裏麵發生什麼都不奇怪,對吧?”
他語焉不詳,沈鉞背上卻無端出了一身冷汗,尤其是當他在院內看見那具焦黑的屍體時。
“……沈鉞?沈鉞?你想什麼呢?”
話說回來,這廂許言輕見沈鉞半天沒有說話,一連叫了好幾聲他的名字,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半晌,懷疑他是不是被地上的屍體吸走了三魂七魄。
好在事實證明她純粹是瞎擔心——沈鉞眼都不抬的抓住了那雙亂晃的手,故意把手上的黑灰蹭過去才慢條斯理的看過去,問:“你想拖著它走?”
他說著偏過頭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黑屍,許言輕立馬縮回手往後退了兩步,拚命搖了幾下頭表示拒絕。
“不了不了!”她“嘿嘿”一笑,彎下腰做了個“您請”的動作。
沈鉞本也沒打算讓她幹這些,挑了下眉,從善如流的上前去拽那木頭做成的托板。許言輕老老實實的跟在他身後,怕他無聊,幾乎講了一路的笑話,臨到他們暫住的那間小院前卻突然啞了。
沈鉞詫異的扭頭看她一眼,就見她眼珠子狡黠的轉了兩圈,支吾道:“那個……你先回去吧。”
她一臉正色:“我還有事沒辦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