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去，老頭子此時那渾濁的眼中帶著一抹意味深長，林濤再細細一品老頭子那話，林濤懂了。
老頭子這是要林濤應付著點啊。
“這不合適吧？”林濤下意識眉頭微皺，王處長之前把話都說死了，說白了就是自己命賤，才能接受這任務，但要自己不拚命的話，那……
“大佬博弈，我們這些小的就是渣渣，撲上去也就惡心一下別人，你還指望著灰能把人淹死？除非這灰是卡嗓子眼咯，不過就現在，你別說卡別人嗓子眼，你就是接近別人都做不到。”老頭子所幸也把話也挑明了。
而聽到這話林濤下意識點了點頭，這的確是事實，哪怕自己拚了命也急不來的這事。
“這件事，四大家族哪家有鬼，哪家忠心，誰是忠誰是奸，誰是正誰是邪，沒人說的清楚，這也是上麵不敢攤開了查的原因，畢竟這一動，那可是四家老臣啊，老主子的名字都還刻在首都解放碑上的，動錯了寒心，就算動對咯，一招掐不死那也是反彈，所以才需要你和楠楠還有那個小夥子。”老頭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這手術刀拿起來不敢下手，畢竟找不準啊，所以就需要你們這小鑷子，不過這鑷子雖然小，但稍微一動那也是疼啊，所以必須小心再小心，但你們隻是鑷子，重要的還是拿著鑷子的那隻手啊。”老頭子伸出手指了指上麵。
林濤也是立刻會意，自己這三人小隊，具體怎麼成事那還得看王處長或者說王處長上頭的人。
“那我怎麼判斷……”林濤眉頭緊鎖繼續問道。
“不需要判斷！”老頭子直接一擺手，語氣決然的說道。
“嗯？”林濤下意識眉頭皺的更深了，用疑惑的目光看著老頭子。
“辦事和做任務不一樣的，做任務就三步，製定一個計劃，執行的過程與最後的結果，很幹脆，但這是做任務，主動權都在你手上，但給人辦事，尤其是給體製辦事，得問得多！”老頭子意味深長的說道。
“問得多？”林濤心中默念了一遍。
“對，任何人都喜歡聰明人，誰都想動動嘴皮子手底下的人就把事情辦好咯，但那在體製內這不叫效率，這叫不可控。”老頭子端起茶杯微微傾斜，幾滴茶水直接倒了出來連成一條線，落在桌子上直接順著桌子的花紋向著地麵滴去。
“不可控！”林濤眉頭緊鎖的再次低喃了一句。
“嘿。”老頭子低聲一笑，而這次茶杯直接倒了過來，茶水立刻淌滿了整個桌子，就連文件都打濕了。
“哎。”林濤立馬站了起來。
而老頭子則是茶杯放在了一旁，搖頭探腦的看著桌子上的一大灘水。
“你看，我倒一點點，這茶水順著花紋走，這是樂趣，但倒多了，那就是麻煩，而且還會引起更多的麻煩。”老頭子拿起文件甩了甩上麵的水。
“體製內辦事也是如此，越複雜的事情就越不需要聰明人，因為上麵的人啊，不放心，而且不敢放心，他們喜歡什麼都把控著，所以你得學會多問，而且多推！”
“尤其是要學會“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