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感激的從雪地上緩緩地站起來,對著顏清禾一五一十的說著剛剛的事情:“殿下,事情是這樣的,剛剛有一個自稱是暮琴的婢女說要見殿下,奴婢見殿下不在,便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結果那婢女說,說……殿下娘親快要……快要生了!”
快要生了……
顏清禾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穩,還好一旁的雲裳扶住了她,才沒致使她摔了個四腳朝天。
回過神,才急匆匆的站起來,一邊嗬斥:“你剛剛怎麼不早說呢?!”
那名婢女有些委屈的道:“奴婢也沒料到會撞上殿下……是奴婢的錯…”
“雲裳,若是我們現在出去,大概還要多久?”顏清禾握著雲裳的手,連聲問道,沒再回答那婢女說的話。
雲裳想了想,道:“若是直接坐馬車出去,快馬加鞭,則需要半柱香的時間……”
話還沒說完,顏清禾已經心急如焚的往念竹殿跑去。
而剛剛被訓斥的婢女也沒有往心裏去,連忙去掌事那裏要了一輛馬車,把其牽到宮門。
顏清禾準備好所有東西,便和雲裳急匆匆的到了相府。
剛進紫竹院,顏清禾就聽見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聲,而薑誌欽此時卻在門外急的團團轉。見到顏清禾進來後,就像是看見了主心骨。
“雲兒,你說,該怎麼辦啊!”薑誌欽在雪地上來回走動,急的焦頭爛額,滿頭大汗。
顏清禾心急如焚,可是此時她不能漏出焦急的情緒,隻能強壓下心頭的焦急,冷靜的道:“娘親這麼有福的人,必然給爹您生一個大胖小子!爹,你這一顆心就牢牢的放在肚子裏,娘這一胎,必然安安全全的生下來!”
說完,顏清禾忽然想起了什麼,連聲問道:“對了,爹,娘好端端怎麼會摔倒?”
被顏清禾這麼一提,薑誌欽臉上更是愧疚,“都怪我,非要去拿什麼披風,將你娘和柳嬤嬤一塊留在雪地賞梅,哪知雪滑,柳嬤嬤一時不備,你娘一時沒扶穩便摔了一跤了……你娘這麼重的身子,怎麼經得起這麼一摔?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你娘也不至於……”
顏清禾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還好,不是什麼暗害……
接著,就有一聲啼哭打破了這時的寂靜。
聲音響亮高亢,仿佛即將劃破天際。
然後穩婆驚喜的聲音傳出來,“生了,生了!”
薑誌欽和顏清禾一喜,剛要進去,卻又不得不停下腳步,過了一會,那穩婆喜氣洋洋的聲音傳了出來:“是個哥兒!是個哥兒!”
說完,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到在床上臉色蒼白的薑夫人。
原本疲憊至極的薑夫人睜開虛弱的雙眼,一下子眼中蓄滿了淚水,伸出右手,激動的摸了摸那孩子紅彤彤的臉蛋。
穩婆在一邊樂嗬嗬的道:“夫人,坐月子的時候萬不能流眼淚,不吉利!”
薑夫人聽完,立即閉上眼,硬生生的將即將流出來的眼淚憋回去,然後鬆了一口氣,對著穩婆道:“把孩子給夫君看一看吧。”
“好嘞!”穩婆一臉喜氣的抱著孩子,走了出去。
而門外的薑誌欽早已翹首以待了,恨不能直接飛進去看一看裏麵的情形。
而當穩婆將孩子裹好抱出來的時候,薑誌欽還是愣了愣,有些呆呆的看著穩婆將孩子交給自己,然後看著那孩子睜開小小的雙眼,一臉乖順的含著自己的手指。安安靜靜的,完全不像剛才那會。
看著那圓溜溜的小小的眼睛,薑誌欽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但還是不忘薑夫人,連聲問道:“夫人如何了?”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穩婆一臉高興的道,還特意重複了一遍。
顏清禾也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臉上終於有了一個實實在在真真正正發自內心的笑容,伸出纖纖玉指,輕輕的撫摸著這孩子略有著皺皺的臉蛋,感動的笑了笑。
從自己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羊脂白玉,塞在孩子的繈褓之中,對著薑誌欽道:“爹,你看君子如玉,我可否給弟/弟取一個字,就叫君玉?”
薑誌欽念了幾下:“君玉,君玉……君子如玉。好,好!字就叫君玉!”
顏清禾滿足的笑著,前世她一直沒來得及給自己這個弟弟取字,今生算的上是圓滿了……
此時,漣俏也從裏麵慢慢的走了出來,慘白著臉,看著顏清禾,輕輕的衝她一笑:“雲兒,你可別忘了你那幾壇梨花釀啊!”
顏清禾學毒,自然看得出漣俏此時狀態不佳,想著小弟由爹抱著出不了大礙,便上前一步,扶住了漣俏,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好,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