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說得李斌良心裏熱辣辣的。
再沒人說話,三人的目光都望著李斌良。
李斌良:“在研究具體措施前,必須先提一個要求:目前我們掌握的信息,除了我們四人,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三人誰也不說話,但是,他們的眼神使李斌良意識到,這句話是沒有必要說的。
首先,四人研究了一下如何對付內鬼。
無疑,徐進安和關偉有重大嫌疑,如果耿鳳臣的話屬實,他們將是黑惡勢力的同謀,他們不但羅織罪名,陷害無辜,而且涉嫌殺人犯罪,甚至還殺害了
自己的戰友。
犯下這樣重罪的人,心裏一定非常清楚,一旦敗露,他們將麵臨萬劫不複的命運。
因此,對他們不能抱有任何幻想,一旦他們知道了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消息,都要做垂死掙紮,為了保住自己,他們可以做出任何事情。所以,除了對他
們要絕對保密,還必須采取預防性措施。
李斌良:“對了,我還一直沒透徹了解過,他們倆是怎麼樣個人?”
何世中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何世中:“魯鵬,趙民,你們最了解他們,你們說吧。”
趙民:“好,我說,李局,他們倆打根兒上就不是好東西……”
在趙民的講述和魯鵬的補充下,李斌良終於對徐進安和關偉的過去有所了解。
徐進安初中畢業,連高中都沒考上,更沒上過什麼警校,但是,他是奉春老人,也就是坐地戶,社會關係很廣,加之適應社會,所以,很容易找了工作
,進了公安局,當上了警察,而且當了刑警。
實事求是地說,剛當上刑警後的一段時間,他工作積極性還是很高的,對付一些社會流氓和蟊賊,也有些辦法。可是,與此同時,他和一些社會上不三
不四的人又有一種特殊的關係,就憑這些,也拿下過一些案件。這一切,加上本人心眼兒多,又有社會關係,再加上自己的運作,就一點點爬了上來,
先是當探組副組長、組長,等成立刑警大隊時,先當中隊長,然後是副大隊長,後來就成了刑警大隊長。
魯鵬:“提他時,我不同意,可是,擋不住,他關係,太硬。我想提,趙民,也通不過。”
趙民:“我既沒錢,又沒人,還不會來事,怎麼能提我呢?再說了,即使有錢,我也不會送啊!瞧人家關二,就這樣的東西,居然當上了大案隊長!”
話題轉到關偉身上。
原來,在當警察前,大家都叫他關二,一個典型的社會小混混兒。
但是,他跟徐進安相同,也是有關係,肯花錢,適應社會,所以,當了兩年兵之後,轉了業,就分到了公安局,開始並不是正式警察,可是,他很快就
弄了個幹部籍,再弄個假學曆,於是,就成了“真正的”警察,而且,又不可阻擋地火箭式提拔起來,一些素質很好、任勞任怨的同誌多年還是一般幹
警,可他,轉眼間就成了大案隊長。
李斌良:“可是,要提拔他,怎麼也得有點兒擺上桌麵的理由吧,他工作幹得怎麼樣?”
趙民:“怎麼說呢,要說他不能幹,也不公平。從積極性上說,確實有一點兒。為什麼?當警察手裏有點兒權哪。特別是在查辦一些偷盜、搶劫之類的
小案子,也確實發揮一些作用,他這種人,和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密切,往往能獲得一些別人難以獲得的信息。但是,真正遇到有難度、需要靠真
本領偵破的刑事案件,他就沒轍了。但是,他能搶功,誰要是得到什麼線索,被他聽到風聲,他會搶到你前麵,把功勞搶到自己手中。當然,他最大的
本領不在這裏。”
李斌良:“在哪裏?”
趙民:“政委和魯局都在這兒,你們還不知道嗎?弄錢兒。”
李斌良:“什麼弄錢?”
趙民:“抓賭抓嫖啊,他在這方麵信息特別靈通,常常是手到擒來,不過,雖然人沒少抓,可是,沒一個處理的。啊,我是說,沒有一個起訴
或者勞教的。”
李斌良:“都罰款處理了?”
趙民:“罰是罰了,可隊裏和局裏並沒收到多少。”
李斌良幹了這麼多年警察,自然一聽就清楚是怎麼回事。
抓了人,既沒起訴勞教,又沒罰多少款,完全可以想象後邊發生了什麼。
趙民:“我沒少聽那些被抓的賭徒和嫖客罵關二太黑,罰他們太狠了。既然隊裏局裏都沒看著錢,可以想見,錢哪兒去了。這種人,能不提拔嗎?”
魯鵬:“這些年,隊伍,越來,越不純,公安部,的規定,根本,管不了,下邊。有權,有勢的,想方設法,把親屬,子女,安排進來,好多人,素質
,很差,有的人,連請假條,都不,會寫,可是,誰也,擋不住。任用,幹部,又隻有,一個,標準……”
李斌良:“什麼標準?”
趙民:“錢哪。誰有錢提拔誰,錢越多提拔得越快,當然了,如果有背景,比錢的作用還好使,你想想,這些人上來能幹出好事來?他們能白白把錢送
出去嗎?所以,一旦手裏有了權,就想法往手裏弄錢。久而久之,風氣越來越壞,好好的一支公安隊伍,就讓他們糟蹋完了。李局,這兩年我越來越感
到,春城分局好人是沒法呆了。說真的,我是沒本事,要是有本事的話,早調出去了!”
李斌良沒出聲,過去的經曆告訴他,一個地方的公安機關出現這樣的情況並不奇怪。
趙民繼續說:“關二之前,大案隊長是陳雲清,正是因為陳雲清被害了,他才當了隊長。隊裏分工,我管大案隊,可你們想想,我能管得了他嗎?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