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醫院急救室外,一對夫妻正在門外焦急地等候。

女方是一名衣著考究的婦人,正坐在急救室外的長椅上,雙手蒙麵,身體不時地微微顫抖,像是在啜泣。

旁邊坐著的男人是她的丈夫,大約是知天命的年紀,麵容緊繃,看著他身上風塵仆仆的西裝,顯然是剛從公司趕到。

他接到了醫院通知他他的長子病危的電話。

他剛到醫院便讓他簽了病危通知書。

對於這個結果,其實他們夫妻其實早有準備。

他們的長子剛出生就被診斷出一種罕見的先天性疾病,按照當時的醫療水平,他活不到12歲。

那時候醫生早就已經告訴他們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那孩子今年就要18了,病危通知書下了也不止一次,之前的幾次,他都頑強地挺過去了。

看著緊閉的房門,他眉頭緊鎖,心裏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冷冰冰的醫院彌漫的消毒水的味道令人窒息,更添幾分心煩意亂。

他看了看身邊的妻子,輕輕擁她入懷,沒有說話。

牆上掛著的時鍾滴答滴答的轉動。突然,如同心靈感應一般,夫妻兩人都抬起了頭,看向了門的方向。

門哢的一聲被打開,緊接著醫生走了出來。看到門口等待的夫妻,他遲疑了一下。看著他們希冀的眼神,他實在不忍這樣宣布這個結果。

盡管從醫多年,他早已見慣了生離死別,但是裏麵的那名少年卻不禁讓他感到動容。

18年來的病痛折磨和痛苦的治療,但是他依舊是那幅樂觀的謙和模樣。

直到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他仍然顫顫巍巍地抬起手,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好像很喜歡這個姿勢。

“最後看一看孩子吧。”頓了頓,他還是對著麵前兩人說到。

“最後”,是一個宣判性的詞,也澆滅了夫妻二人最後的希望。

在他們感知不到的領域,病房裏少年的意識飄向了遠方,又一次又一次地飄向了更遠的遠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少年意識恢複過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隻能啼哭的嬰兒了。

時間的齒輪再次開始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