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雲霆的心慌亂如麻,嘶聲裂肺的喊:“小媳婦!”
來不及,眼看著她倒下他卻無法製止,樂極生悲呐,早知會發生這事,他會緊緊抓住她的手,不放開。後悔、難過、自責各種紛雜的情緒蔓延。正當他要找開車的人理論,隻見:
她驀然半睜半閉著眼,俏皮朝他眨了眨,暗示沒事。漆黑的瞳孔往警車的方向轉動,意思是:我要碰瓷,你配合我。
其實,警車沒有撞到她,駛近時,她嚇得腿軟自個摔的。局長不給他們私下見錢蘇的機會,索性趁火打‘劫’,訛一下。
他情緒有點跟不上事情變化的節奏,有點懵,等警務人員從車上急匆匆下來,他阻擾靠近,“身為警察,在警局門口還敢開車撞人,不想混了?”說完順勢往車內瞟了一眼,不僅錢蘇在,局長也在,小媳婦這計,有戲。
聲音好熟,局長瞅向窗外,拍大腿猛然起身,“是闞總啊。”
警察是守護人民的使者,代表正義。警局門口撞人總歸影響不好,這不,速去套近乎行個方便,麵對地上紋絲不動的女人,私了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闞總,那個……”
“來。”闞雲霆勾手,平時俊冷的表情,竟隱隱浮出笑意。
局長慎得慌,為避免關係惡化,順著他的意過去。
他橫起胳膊肘挽住局長的脖頸,“查案判罪的,沒人比你更清楚。你的車把我小媳婦給撞了,說吧,怎麼處理。”
“嫂嫂還躺那呢,要不先把人送醫院,容救治後我們再商討商討?”局長處於壓迫的姿勢難看不說,在幾個下屬眼前,丟盡了臉。再加上媳婦的稱呼,可見兩人關係十分親密,妥善了結,沒想象那般容易。
他毫不領情,“你哪來的嫂嫂,瞎叫。”左手摸向局長的腰帶悄悄取下鑰匙,鬆手後蹲在小媳婦身旁,將鑰匙藏在散落的裙擺下,“目前不清楚我小媳婦的傷勢,不要亂動。我通知艾醫生過來。”
“依你看……”局長訕笑。
“走法律程序吧。”他壓低聲音,厚手遮住唇,附在局長耳旁:“車上這麼多人,都看著呢,你是局長不以身作則的話,將來很難服眾。我知道司機是你侄兒,你想保他,難。”
局長將他拉到遠一點的地方,“闞總,你高抬貴手,我侄兒費了好大勁才考進來,走法律會毀了他的前途。嫂,哦不,你家小媳婦的醫藥費等,精神損失費什麼的,我都包了,行不?”
他忍不住嗤笑:“我還差你那點賠償費?搞笑。你擔心你侄兒的前程,我還擔心我朋友的名譽。”
“你朋友?”局長冒昧的詢問。
他點頭,“細算下來,秦嶺跟我有十幾年,沒人比我更清楚他的性子,他與此案無關。”
秦嶺是錢蘇自首時指認的凶犯,局長神色凝重,張崇山的死牽涉甚廣,不能為侄兒的事替疑犯開脫。“闞總,其他的事我可以試著答應你唯獨跟案子有關的人不行,若秦嶺是殺害張崇山的真凶,別說保我侄兒,我自個的職位都保不了。”
“瞧你嚴肅的樣,我又不是為難你叫你放人,你隻管告訴我,為什麼查到今天,秦嶺成了嫌疑人之一。”
局長看他右手搭在左手背麵,食指有節律的敲動,明顯動怒的前兆,局長不自覺吞喉,反手指了指警車,“回來的路上,錢蘇指認秦嶺,她不過是幫凶而已。匪夷所思的理由,秦嶺是張嵐的前男友,兩人之間有糾葛,秦嶺記恨張嵐兩年前出國說分手,兩年後複合失敗後動殺心報複張嵐。”
“你確定沒有說笑?”據他所知,張嵐喜歡秦嶺已然是不爭的事實,哪會有秦嶺喜歡張嵐這一說?按相互喜歡的趨勢,兩人不就在一起嗎?局長說秦嶺是張嵐的前男友?什麼鬼,他跟秦嶺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兩年前的那段時間秦嶺處於低迷期,經常去酒吧買醉……眸光一沉,混小子,感情的事藏得真深,這會好了,一出事全扒出來。
“這節骨眼,我哪敢跟你開玩笑。我說的,都是錢蘇透露的。不止這些,還有別的……”
他拉了拉領帶,打斷局長的話,“我倆站了有一會,你那幾個下屬,我小媳婦,還等著呢。”
局長恍然大悟,一手拍在腦門上,“闞總,是我愚昧考慮不周到,要不局裏去,我們坐著聊聊?”
不遠處艾醫生從出租車上下來,他昂頭看了眼,隨局長先進去。
艾醫生驅散其他警務人員,替許詩甯做初步的檢查,出了車禍沒有外傷,說不過去,該不會假的吧?懷著半信半疑的想法,伸手指戳了戳她的胸口,“再裝暈我可就掀你衣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