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向小女孩，發現她真的醒了。此時小女孩有些膽怯地看著我們，她張了張嘴，從她的口腔裏，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忽然發了出來：“啊？”
“能發聲了……”我驚喜道，“小妹妹，說點別的聽一下。”
小女孩對自己能發聲也感到很驚訝，可她隻能說啊後憋了許久，說出了一句媽媽。
李唐朝歎氣道：“仔細想想，這麼小就被毒啞了，還沒學會說話，要慢慢教才行。雖然她聽得懂別人的話，但不一定會發音，慢慢學吧。”
我嗯了一聲，隨後驚喜地去打開門。衫姐還坐在外麵位置等待著，她見到我出來，連忙問道：“怎麼樣了？”
我噗嗤一笑，輕聲道：“你進來看看。”
衫姐哪還有強者的模樣，她就像個鄉下農村小媳婦一樣拘束，用手搓著自己的衣角，擔心地走進工作室。此時小姑娘的藥性還沒過去，她躺在床上看著衫姐，最後奶聲奶氣地叫道：“媽媽。”
刹那間，衫姐整個人都如同被雷劈了一樣呆在原地，等幾秒過後，她才反應過來，小步快跑到女孩身邊。我看見她的眼睛已經濕潤了，而她用手溫柔地掰開女孩的嘴，驚喜地看來看去，最後她一個沒忍住，哇地哭了出來。
“恩人呐……”
衫姐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她抱著小女孩，連連向李唐朝咳嗽，泣不成聲道：“這恩情我記住了……謝謝，真的謝謝。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上刀山下火海都行，死也不推辭……”
李唐朝吞了口唾沫，他頗為貪婪地看著衫姐的身材，小聲道：“真的……什麼都願意？”
衫姐連連點頭道：“願意，絕對願意。”
“那就好……”李唐朝擦了擦口水，他激動地說道，“你看我這徒弟。孩子已經被人搶了，又是個二婚的，估計也沒別的女人要他。你這大屁股肯定能生兒子，要是你願意，跟我徒弟再生個孫子讓我抱抱……”
“說啥呢你！”
我沒好氣地瞪了李唐朝一眼，而他卻是倔了，隻見他狠狠一拍大腿，激動道：“我那孫子抱都沒抱，就被天堂給搶走了，甚至還沒讓我看一眼。本來就快入土的老頭了，想有個孩子抱怎麼的？”
衫姐頓時滿臉通紅，而我連忙按下李唐朝，小聲說道：“師傅，你別這麼在意成不？我保證，肯定將孩子抱回來。”
他冷哼一聲，不太高興地瞥了我一眼。但也不說話了。這時氣氛有些尷尬，我看時間也挺晚了，連忙就幫衫姐去安排客房，讓她和小女孩先睡覺。衫姐一路上都不停地流眼淚，完全沒有之前女強人的樣子。等回到客房，衫姐擦了擦淚水，她顫抖著聲音說道：“江成，我欠你個大恩情，不知道怎麼才能還。”
“怎麼還都行，反正肯定不會讓你給我生個兒子……”我無奈道，“我那師傅的話語你別聽，他一直都是這樣，調皮得很。要麼討錢，要麼耍流氓，我都已經習慣了。你如果真想還我什麼恩情，等以後有機會的。”
她輕微地點點頭，不停地抹著眼淚。而我歎了口氣，幫她把小女孩抱在床上躺著，這小女孩還好奇地看著自己的媽媽，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哭。我幫小姑娘蓋上被子，輕聲說道：“小寶貝，你快睡覺，等明天起床，你的生活就跟其他孩子一樣快樂了。”
小女孩肯定聽不懂我的意思，可她還是乖巧地閉上眼睛不鬧騰。正在這時，我聽見噗嗤一笑，轉頭看去，原來是衫姐破涕為笑了。我抓了抓後腦勺。納悶道：“笑啥？”
“你平日裏跟個殺神似的，一不順心就殺人，手上也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條人命……”衫姐溫柔道，“可我發現你對待孩子的時候，卻特別溫柔。江成，有時候我真分不清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