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心裏的孤僻,別人很難走進她的心裏,紀詩琪走進去了,她便對紀詩琪有所依賴。
所以她很怕去到一個新的環境中重新適應,更怕離開了這裏再也見不到紀詩琪。
水清雅突然就放聲大哭了,眼淚一滴一滴從她臉頰上滑落掉到沙土上,她說:“詩琪,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我真的不想離開你。”
孤兒院的院長來催促了,但她知道水清雅這個孩子雖然很獨立,但卻不容易和人接近,她總會小心翼翼地保持距離感。
英國夫婦帶走一個孩子收養,還會捐贈給孤兒院一筆錢用於孩子們的日常開銷,這對於孤兒院來說是一件好事。
詩琪在清雅的邊上蹲了會,掏出口袋裏的手絹遞給清雅,“清雅,其實去英國也沒什麼不好的。”
她單純地覺得清雅如果被收養之後,得到了家庭的溫暖,內心一定會陽光起來,所以她決定勸說清雅答應去英國。
詩琪朝她伸出小小的手,露出小手指說:“清雅,我們拉鉤,你去英國,我在這裏,我們約定,將來一定會重逢,到時候,我們都會變成了自己理想的樣子,你說好不好?”
清雅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詩琪的小手指,然後猶豫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一鉤。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清雅,蓋了章了,你一定要記住我們的約定。”
紀詩琪的思緒被拉回來,自從看到這個ID和這些評論之後,她始終都覺得,水兒清清就是水清雅。
水兒清清在留言板上留了一個手機號,紀詩琪猶豫了好久,要不要打過去問問看,總覺得太突兀,按了一半的號碼,又全部刪掉。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遍,她終於下定決心按了通話鍵。
等待的彩鈴是一首很有年代感的歌,叫小兔子乖乖。
在聽這首歌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個鐵盒子,裏麵就有一個水清雅臨去英國前送她的小兔子鑰匙扣,搬了幾次家,她一直都帶著不敢弄丟,也舍不得用,就藏在鐵盒子裏。
歌循環了一遍之後,電話終於被接起來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甜,卻很陌生。
紀詩琪愣了一下,才說道:“你好,請問您是水兒清清嗎?”
對方可能一時沒想到,過了一會才輕輕地“嗯”了一聲,問:“是,我是,您有什麼事嗎?”
紀詩琪抓著手機的手都在發抖,她幾次想脫口叫出水清雅三個字,可總也叫不出口,兩個當年的好朋友,現在隔著電話好像隔了千萬重山。
她沒想過,再次和她對話,會是這麼怯弱。
電話那頭的人聽不到聲音,還以為信號不好,又一連喂了好幾聲。
“喂喂喂,還在嗎?”
“我在。”
“有事嗎?”
“啊……沒什麼事。”
“您沒事的話,我就掛了吧。”對方即刻想掛了電話。
紀詩琪忙喊了聲:“等一下”
然後她深呼吸,終於決定鼓起勇氣,說道:“清雅,你還記得嗎?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