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三哥兒的腦袋,“你也沒見過表哥幾次,怎麼就把表哥的話這麼放在心上?”

三哥兒到是不樂意人摸他腦袋,偏摸他腦袋的是自家阿姐,他就忍了,“阿姐,表哥人可好了,不光學識廣博,還是性子極好,待我更好。”

袁澄娘也不知道自家阿弟怎麼就中了蔣子沾的毒,到是不好在阿弟麵前說蔣子沾的壞話,就算是蔣子沾再有不是,也是她與他上輩子的恩怨,於這輩子並毫無幹係。她自認重活一次,也知道是非曲直,不好亂將事兒扯到這輩子的蔣子沾身上。“你呀,好好兒地練字吧。”

三哥兒有些疑惑,見著他阿姐出去,他還有些想不明白,思及表哥的話,他也是怕阿姐在外頭走會有危險,索性也起了來,跟著走了出去。

但是袁澄娘是回了房裏,他自是也回了房,再接著練字。

袁澄娘一回房,就跟沒了骨頭似的懶得動彈,“如燕與我們分開幾天了?”

紫藤將帷帽收起來遞給身邊的綠枝,邊替自家姑娘捏著肩頭邊道:“都五天了,姑娘可是盼著如燕姐姐回來?婢子猜想許是下個埠頭,如燕姐姐便能回到姑娘身邊了。”

綠枝將帷帽收了起來,在她眼裏自家姑娘這容貌出色得緊,何必要用帷帽給擋起來,便是這船上的船工又如何?他們一幫子大老粗,難道還敢盯著官家女眷、侯府姑娘看嘛!

紫藤將她麵上的不以為然之色都看在眼裏,心裏對她實在是不放心,她雖是大丫鬟,可並不是管事媽媽,敲打小丫鬟之事還是得姑娘院裏的岑媽媽才成。當初顧媽媽回到何老太太身邊之後,便又給自家姑娘身邊安排了岑媽媽過來。

袁澄娘微眯著眼睛,似乎將睡未睡,淡淡地微啟著粉嫩的唇瓣道:“但願吧。”

紫藤見狀,也就不再多說了,待得自家姑娘又睡了過去,她才歇了手,替姑娘蓋上被子,又在屋裏燃了香,隱隱地能聞到極為清淡的桂花香味,清香不至於過於甜膩,恰到好處。

果然,在到達埠頭時,如燕真上了船,她一臉的風塵仆仆之色,更染了疲憊之色。

袁澄娘並沒讓她將辦好的事交待一下,而是打發她去休息,如燕將事兒都辦好了,自是也不會糾結這點,謝過袁澄娘後便是去洗了一下澡才歇著去了。

這船一靠埠,傅氏到是撐著身子起來了,還讓明月過來喚人。

明月走到門口,見著袁澄娘忙行禮,“姑娘,奶奶要下船去走走,叫婢子過來問姑娘可要一道兒去?”

袁澄娘到是應了,就跟著傅氏一道兒上岸,三哥兒到是跟著袁三爺一道,他們爺們自是爺們的去處,而傅氏與袁澄娘母女自也有母女倆的去處。

這埠頭雖是小地方,因著是過往船隻補給之地,也跟著繁華熱鬧起來,從碼頭一路過去,兩邊兒都開了鋪子,鋪子一看便是生意不錯兒,進去出來的人都有,鋪子裏的掌櫃與小二們都是極為殷勤妥帖的人。

這地段兒,自是有袁澄娘的雜貨鋪子,鹽案一結,她的鋪子又熱熱鬧鬧的開張起來。隻是她向來不怎麼出麵,都將事兒交待給如燕,見過她的人都是各地的大掌櫃們,這小小的鋪子掌櫃根本就不識得她,招呼客人來真是相當的熱情。

袁澄娘還親自買了點小玩意,備著給侯府裏的姐姐妹妹,這挑來挑去挑到的東西都有些貴。

傅氏也任由她挑,待得她挑好了,她親自替女兒要給侯府裏姐妹的東西都挑了出去,至於稍貴些的好看玩意兒,她都讓女兒自個留下來。

袁澄娘有些赧然,不是不記得母親傅氏的教誨,而是她挑東西一時挑忘了形,便將那教誨給丟到腦後去了。

傅氏全給她付了銀子,“姐妹之間不拘著,別挑太貴的東西,省得你們姐妹之間有負擔。你是送出去了沒錯,可她們也得還禮,你要是送貴了,她們還得挖心思還個過來。你送的東西都是你娘留下的東西,如何就指縫這麼寬了都送了人?你娘給你的東西都給我好好兒地收起來,將來你要是成親了,這些兒都是你的嫁妝!”

袁澄娘聽得“成親”兩字,麵上還是不可抑製地泛起紅暈來,不依地跺了跺腳,“娘怎的又說到此事上了?”

傅氏親昵地點點她的鼻尖,“就怕你心大,弄得姐妹之間不開心。”

袁澄娘不由得吐吐舌頭,“娘,女兒會記得的,上回您就說過了,女兒以後都會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