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磊清了清喉嚨道,“今日是我府上夜氏生辰,本人還有一事通知,那便是從即日起,我將抬夜氏為平妻……”
說完,狀似無意地朝沈白絹和林氏看了一眼,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十分明顯。林氏一愣,但到底不是蠢人,很快明白了過來,自己這是著了夜萱的道了!
若說之前齊天磊還在為抬夜萱為平妻的事而猶豫不決的話,方才見有人竟當著他的麵給夜萱難堪,自是別激起心中怒火。關鍵不在於誰被欺辱了,而在於被欺辱的人是齊天磊家的女眷,這等於是在眾人麵前挑戰他的權威,他是斷斷不會允許的。
齊天磊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嘩然,畢竟夜萱身份低微,隻是個落魄家族的庶出小姐,能嫁給齊天磊當妾室已經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了,沒想到齊天磊居然如此看重她。夜萱朝眾人點點頭,臉上淡然的笑意始終不變,仿佛事情早在她預料之中。
夜靜攏在袖子中的手驀地收緊,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朝四周望了眼,當做沒看到周洪偉熱切的目光。眼神在掃過齊天磊左側的位置時,微微一頓,很快就收斂了起來,此刻自有人出頭,何必她來操心,她坐等看好戲就行了。
若水原本正在逗懷中的嬰兒,聽齊天磊這麼說猛地抬頭,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霍城是有死規矩的,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無論他娶多少個妾室在家中都不會有人說他,可是正室和平妻卻不能超過三人之數。
若水清清楚楚記得,在她生下心兒的那日,齊天磊匆忙趕回,告訴她等孩子滿周歲之後就抬她為平妻,可是她萬萬沒想到齊天磊會先抬了夜萱!餘氏是正室,宦佩是平妻,現在連夜萱都是,湊成三人之數,那這齊府哪兒還有她若水的地位。
若水想著謔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她幾乎是肝膽欲裂,兩眼微微泛著紅光,聲音不僅沙啞還帶著顫抖,“老爺,夜妹妹剛來府上不久,你就這樣抬了她的身份,怕是不妥吧?”若水始終不願意相信齊天磊會如此對待自己。
齊天磊卻是心意已決,他何等聰明,雖然是一時被林氏激起了心中的怒火,但這事的利弊他早就已經考慮過,豈會隨便改了心意?若水頓時麵如死灰,齊天磊的神情已經告訴她,此事再沒有回旋的餘地。
若水深吸了兩口氣,她從小到大一直被家人寵著,從未受過這等屈辱,眼看著就要發火了,卻被人硬生生拉扯住。若水回頭,卻見沈白絹不著聲色地朝她搖了搖頭,她頓時像是冷水從頭頂澆上來般清醒了過來。
她差點就犯大錯了!關起門來她可以跟齊天磊撒嬌不講理,但是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她卻不能如此不懂事,否則隻會讓齊天磊對她離了心。隻是心中那口怨氣堵在心口,差點讓若水喘不過氣來,她緊咬下唇,忍到渾身都在顫抖。
齊天磊目光朝四周掃了一圈,眾位原本打算看好戲的賓客這才紛紛回神,朝著夜萱行禮祝賀。夜萱知道真心的沒有幾個,但她絲毫不介意,不熱情也不生疏 ,隻將表麵文章做好就是了。
晚宴過後,男人們留在主廳議事商討國事,女眷們則被移到後院之中去,夜萱招呼她們在花廳中坐下。那些女眷們圍在一起,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嘰嘰喳喳個不停,大都是一些衣裳首飾之類沒有意義的話題。
夜萱突然覺得有困意襲來,不由輕輕靠在柱子上,微微閉上眼睛養神。夜靜不知何時坐在她身旁,關切地問道,“妹妹,你可是哪裏不舒服?”夜萱不由睜眼,隻覺得夜靜關懷的神色在陽光下尤為刺眼和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