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聽餘氏這麼說,嘴角抽動得厲害,顯然正極力壓抑著怒火,“人心隔肚皮,姐姐是不是這種人,妹妹可不敢妄下論斷。如今,隻得嚴刑拷打撬開這畜生的嘴才好叫她說實話!”若水說著朝羅紫使了個眼色。
羅紫見狀點點頭,很快從外頭抬進個刺繡用的小屏風,又見兩個下人抬進一個火爐。接著便見若水用火鉗夾著一根細針在大火上燒著,紅色的火焰襯得她美麗的臉龐越發妖嬈,可配上她猙獰的表情,看著卻有些詭異。
眾人顯然還沒明白若水的用意,隻見她指了指身後那屏風,對著產婆冷笑道,“你如果不想如實招來也成,想證明自己清白的話,就用這根滾燙的針繡一副萬馬奔騰圖,中途不許休息,還不快去!”
若水說著抬腳朝產婆用力踹過去,產婆痛得在地上打了個滾,捂著肚子半天起不來。眾人麵上皆是有些不忍,這若水實在夠惡毒,十指連心,她讓產婆用滾燙的針刺繡,比要她命還嚴重許多。
產婆顯然也嚇得不輕,雖然低垂著頭,但渾身止不住顫抖,若水還想說什麼,卻被餘氏搶了先,“產婆,虧我那麼信任你,沒想到你居然存了害人的心思!你這種心術不正之人活該被處死,連陰德都不積,活著隻會害了子孫!”
餘氏原本還矢口否認,可如今聽她言語間的意思,是要改口風定產婆的罪了?眾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夜萱卻是豁然開朗。她早知道府上水這麼渾濁,若水想要順利生產難如登天,因此,那幾個產婆剛到府上時,她便做了細細調查。
眼前這產婆,聽聞家中幼子正準備往京中趕考,試問一個下人又怎麼供得起孩子讀書和進京的費用?所以餘氏方才說那些話,分明是怕產婆受不了若水的酷刑,將自己供出來,用其最在意的兒子來要挾她。
果然,產婆聽了餘氏的話之後驀地抬頭,眼底閃過一絲死氣,咬牙切齒道,“奴婢雖然誤診,但確實沒有要害若主子的心,主子既然不信,那我便以死明誌!”產婆說著驀地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那些下人本是可以拉住她的,隻是產婆在跑往柱子的時候衣角擦過火爐,帶起火花,那火勢在她身上迅速蔓延。那些下人也是人,見狀不禁有些猶豫,但也就因耽擱了這片刻功夫,錯過了救產婆的最佳時機。
隻聽“砰”的一聲悶響,產婆一個反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若水的臉色瞬間變得尤為難看,羅紫立即上前摸了摸產婆的鼻息,對著若水搖了搖頭道,“已經死了。”
若水神色間像是立馬就要發作的樣子,但好似想到什麼一般生生壓製住,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來,對著餘氏道,“這畜生存著害人之心,死了也是活該,我詛咒那害我之人下地獄受十八層之劫!”
言語間分明意有所指,餘氏卻恍若不知,順著她的話道,“是啊,這等畜生留在這裏沒得汙了眾人的眼。來人,將她拖下去,扔到野外讓野狗啃去!”緩了緩語帶疲憊道,“妹妹今日氣也出了,若是沒事便讓眾人回去歇著吧……”
若水冷哼一聲,水盈盈的眼睛盯著餘氏,不放過她臉上任何神情變化,一字一頓道,“姐姐,你難道忘了,還有兩個產婆嗎?妹妹可還沒問她們怎麼會在我生產那天無緣無故吃醉酒了的!”
若水此言一出,餘氏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複如常,隻淡淡道,“那兩人本是你娘家叫來的,按理應該說沒有問題。既然你非要說她們不對,那就拉上來審一審吧……”
很快,另外兩個姓王和姓林的產婆便被下人帶上來。眾人瞧見她們倆之後不由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驚訝,這兩產婆怎麼變成這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