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雙人遊戲而已(1 / 3)

第20章:雙人遊戲而已

“我又沒被毀容,有什麼沒臉的。再說了,我也沒在高靖家啊,就算是在那棟房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我爸爸送給我自的結婚禮物,登記的名字也是我的,我想進便進,還需要經過你同意不成?”

氣死吧,氣死吧,氣死一個算一個。

葉珍選擇性的忽略朱小花的前一句跟後一句,而獨獨掐住中間不放。

“你們沒在高靖宇家,那是在哪?”

朱小花覺得以前的葉珍還算平和,就算是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男人跟她結婚的那天,也沒有如此失態過。

想必,死亡真的是件可怕的事。要改變一個人,真是太容易了。

“酒店啊。”

朱小花一副這你還問的語氣,有些興災樂禍,這兩人,打起來才好。

“朱小花,你無恥!”

“是啊,我一直都很無恥啊,你第一天認識我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難道你現在才發現?”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看來葉珍真是把中國的這些古語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高靖宇呢,你讓高靖宇聽電話。”

葉珍顯然知道自己在朱小花這討不著好,所以讓她把電視給高靖宇。但朱小花這人豈是別人能命令的到的。

“不是說了他在睡覺嗎,擾人清眠才是件可恥的事你不知道嗎?”

“朱小花,你把電話給高靖宇!”

“就不,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唉,可不能讓費房錢,這裏住一天可不便宜呢。”

朱小花故意將話說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你們要幹什麼?”

顯然,葉珍跟著上當了。

“我們要幹什麼幹嘛要跟你說啊。”

“你們已經離婚了離婚了!”

葉珍尖叫,情緒開始失控。

“沒說我們沒離婚啊,離婚算什麼。離婚結婚,結婚離婚,結了離,離了再結,結了再離,再離再接。雙人遊戲而已。”

朱小花笑著說道,雙人遊戲,言外之意便是,葉珍是雙人遊戲中多出來的那個人。

“沒事我掛了,我們還有事兒呢。”

朱小花說完沒等葉珍反應就直接按了結束通話,掛上電話的那一刻便開始苦惱起來,倒不是後悔自己嘴毒,隻是在想,她私自接高靖宇電話的這件事,是不是有些不大道德。

算了,反正在他們眼中,她朱小花也從來不是道德的人。

隻是不到一分鍾,手機再次響起,號碼還是葉珍的。

朱小花頭痛的懶得應會,所以便直接給掛斷了。幾秒後電手機又響起,朱小花掛斷,葉珍打來,朱小花掛斷,葉珍再打來,朱小花還是掛斷。如此試了十來次,葉珍絲毫沒有氣餒,一直不停的打著,朱小花倒是煩了。

“行行行,你找高靖宇是吧,我幫你找幫你找。”

朱小花黑著臉,拿著手機從浴室出來,走至床前,看看仍在熟睡的高靖宇,再看看手機。想了想,還是用腳踢了踢床上的人。

“喂,高靖宇,起來了,你電話。”

朱小花說話的時候手機就拿在手上,葉珍在電話的那頭將這邊的動靜是聽的一清二楚。

叫了一遍,床上的人毫無反應。朱小花踢人的動作不禁大了些,“高靖宇,起來了。”

大概是朱小花用的力道真的很大,高靖宇終是醒了,隻是顯然明顯有些不悅。

“你做什麼?”

“你電話。”

朱小花才沒有理會高靖宇的不悅,將手機遞了過去,自己則坐到沙發上去給自己開了電視看了起來,不過轉了幾個台,全都是外國人在說外國話,朱小花是既看不懂也聽不懂,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溫哥華呢。

“朱小花,幫我把衣服拿過來一下。”

嘿,倒會使喚人了。朱小花想說,你不會自己起來拿啊,但一想,現在高靖宇可是什麼都沒有穿呢,所以吞下了到口的話,將他扔在地上的衣服跟褲子扔了過去。

朱小花正在猶豫要不要用二指禪撿起高靖宇扔在地上的內褲時,高靖宇適時的製止了她。

“我的箱子裏有幹淨的,你幫我條幹淨的。”

你……

朱小花橫眉怒對,怎麼這人使喚起她來,還是那麼理直氣壯。當然,自己也賤,人家不過說了句,做不做的決定權還不是在她,她也可以不做啊。

唉,她就是這樣一人,大約無藥可救了吧。

“朱小花,這不是我的褲子。”

已經內褲穿好的高靖宇提著手上的褲子對朱小花道。

“這不是你的褲子是誰的褲子?”

總不會是她的褲子吧,她的褲子已經穿身上了。

“我是說不是我之前穿的那條。”

“還不都是你的褲子,有差嗎?”

“當然有差。”

“行行行,有差,我幫你拿幫你拿。”

直到高靖宇與朱小花“打情罵俏”完畢,高靖宇穿好衣服,才對著電話喂了一聲。

“你是故意的對不對。”

葉珍的聲音聽起來哀傷至極,不過,高靖宇似乎並不是那憐香惜玉之人。

“你可以自己考量它的真實性。”

高靖宇不作任何解釋,但語氣聽起來,他絲毫沒有把葉珍這個人以及她所說的一切放心上。

“你找我什麼事嗎?”

高靖宇站在床沿,看背對著他看電視的朱小花,眉目溫柔,顯然心情正好。

“你們在哪?”

“如果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掛了。”

高靖宇說的這句話與朱小花說的那句一模一樣,甚至於連語氣都是一樣。葉珍吸了一口涼氣,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疼。

“你們要逼死我是不是,是不是?”

葉珍大聲的質問,高靖宇甚至能想像她橫眉冷眼的模樣。葉珍的母親是上海人,葉珍也遺傳到了她母親身上那股子與生俱來的驕傲勁,隻是這種驕傲早已在深長的歲月中逐漸轉變成了另外一種東西。

“你這話說得嚴重。”

高靖宇想提醒葉珍,能夠控製她生拿的隻有老天跟她自己,而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夠。

但此進說這樣的話,高靖宇還是有些顧及,別真的出什麼事才好。

“如若不是,你們為何這般對我?”

躺在病床上的葉珍已漸漸失了往日的容貌與精神,現在的葉珍,已儼然一副病態。無論是從身體,還是心理。

她呆的最多的地方便是病床,就算天氣再好,她連醫院的花園都不會去。

葉珍的母親總會勸她放寬心思,說現在醫術這麼發達,病總是能治好的。

但葉珍知道自己不會有那麼一天,因為她的心比她的身體先行犧牲。她既希望有人能陪著她,但每次隻要一有人陪著她,她便會控製不住的發脾氣,砸東西。父母請來的看護已經被她打跑了好幾個,因為就算工資再高,她們也無法忍受她如此喜怒無常的個性。明明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秒鍾,她說不定就會抄起任何近身,隻要手能拿動的東西亂扔一氣。

她絕望,恨老天,恨自己,也恨高靖宇。

就好比說瞎子。如果一個人生來便是瞎子,那世界對他而已,並無多大的誘惑力。因為世界在他的心裏從來都是一片黑暗,這種黑暗,他生來就已習慣。就算周遭環境再怎麼變化,他也不會覺得可怕。

反之,如果一個人曾經親眼見過這世上的一切,光明、色彩、人群、希望……當他有一天什麼都看不到時,那他的眼裏與心裏剩下的不僅僅隻是一片黑暗,而是一種絕望,暗無天日的絕望。

葉珍就是在這樣日以繼夜的暗無天日的絕望中,一步步將自己帶向死胡同,一步步再自己逼向萬劫不複。

父親的規勸無效,母親的哭泣無果。

“那你覺得我們該怎麼對你?”

開始時,高靖宇還會基於愧疚心理,對於葉珍三分尊敬,七分忍讓。但當他發現,他如今尊敬與忍讓的那個人都不再是他記憶中的葉珍時,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受。

他記得以前朱小花曾經讀過張愛玲的那本《十八春》裏的其中一段給他聽。

“那時候一直想著有朝一日見到世鈞,要把這些事情全告訴他,也曾經屢次在夢中告訴他過,做那樣的夢,每回都是哭醒了的,醒來還是嗚嗚咽咽地流淚。現在她真的在這兒講給他聽了,卻是用最平淡的口吻,因為那已經是那麼些年前的事了。……這許多年來他們覺得困惑與痛苦的那些事,現在終於知道了內中的真相了,但是到了現在的這時候,知道與不知道也沒有多大分別了……”

這大篇幅的話,高靖宇隻聽一次就記住了。

他知道朱小花是故意說過給聽的。他也知道,那時候的朱小花其實隻是在告訴他,也提醒他。

歲月其實真的是把殺豬刀。

就算曾經再相愛的兩個人,在起初沒有走到一起,那麼無論是過多久,無論他們的想念是有多深,最後他們的相念都不過是那牆上的那抹蚊子血。

況且,他與葉珍的愛情還根本就沒有小說中來得那麼深刻。而他,從打算與朱小花作那五百萬與婚姻的交易後,便從來沒有想過他與葉珍還有以後。

他從來就隻做想過的事情。而那些沒有想過的事情,他便從來都不會去做。

他沒有想過要與葉珍有以後,他也沒來沒有想過與朱小花要離婚。隻是,不知怎麼的,兜兜轉轉,他與葉珍還是糾纏在了一起。與朱小花,到底還是離了婚。

盡管他離婚時給朱小花的已遠遠不止五百萬,但高靖宇知道,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就像那本《十八春》裏寫到的一樣。

多年後的沈世鈞在見到顧曼楨的時候,有那麼一刻,那個男人在慶幸……

高靖宇說不上來,自己再見葉珍,是不是也如同那個沈世鈞一樣,有在無恥的慶幸。但至少,他完全沒有要同她在一起的念頭,他也不知道葉珍為何會獨獨死撐著這個念頭。

他明明就從來沒有向她過任何這樣的迅息。

“高靖宇,你告訴我,你們在哪,在哪,在哪啊?”

葉珍抽抽噎噎的質問,其實高靖宇有些擔心她這麼激動身體會受不住。但他並沒有打算因為而隱瞞,就算是善意的謊言,他也不想說這種違心的話。

“加拿大,朱小花說要來這裏看雪。”

被點到名的朱小花回頭,疑惑的看著他。

她什麼時候有跟他說過,她要來這裏看雪了?就算她說過,那她也隻是對陳泱說過,對朱老爹說過,可從來沒有對他高靖宇說過。

“高靖定,你把我一個人扔在醫院裏,就隻是為了她想要看雪?高靖宇,你還是不是人,是不是人?我會死的,我會死的你明白嗎?”

葉珍竭斯底裏的話另高靖宇有些不耐,而他不耐的不僅僅是葉珍尖細的嗓音,還有她動不動就掛在嘴邊的死亡。

高靖宇與葉珍第一百零八次通話仍舊像之前一百零七次一樣,鬧得不歡而散。

朱小花坐在沙發上手上不停的按著搖控器,看到好看的畫麵就停一下,半分鍾後變又開始不停的按。

“你到底是要看什麼?”

高靖宇在她身後看著她不停的換台看了半天都沒見著她停下,心知她這是坐不住了,卻又不點破。

朱小花很想厚臉皮的說一句:姐看的不是電視,是寂寞,寂寞!

該死的高靖宇,朱小花沒由來的覺得臉上難堪,之前她還一副一點都不想見到高靖宇的樣子,恨不得他立馬消息。可今天他把她拐上床到底是什麼意思,她可一點都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高靖宇知道她意誌一向都很薄弱,還來勾引她,這男人真要不得!

陳泱早已經將她住的酒店名字跟地址發到了高靖宇的手機上,她現在都能背的下來。

什麼?

你問她為什麼賴著不走。

其實,這個怎麼說呢。

簡單的說吧,人是一種需要壓力的動物。

壓力越大,潛力就越大,能完成的事便也越大。

隻是朱小花不知道,從這家酒店到她住的那家酒店,到底有多遠,她是該用走的呢?還是用跑的?

朱小花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的毅力,隻是,要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說。

誰叫她出門不帶錢啊不帶錢!

現在,朱小花在這裏唯一認識的人便隻有高靖宇了。

朱小花要是有點骨氣,她早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踏出這家酒店回去了。

問題是,她現在可是寸步難行。

誰讓她不認識路啊不認識路。

估計陳泱也是怕她自己一個人回不去,所以發的酒店名字跟地址還是個中英文對照版的,而朱小花則也很聰明的剛才在房間裏找了個筆跟紙記了下來。

可是,她還是沒法回去。

別說她沒出息,有本事,你身上一分錢不帶,手機沒有的拿張紙片就敢衝到異國他鄉的街頭去。

可她實在是沒法開那個口找高靖宇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