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攤主,做藥的材料我已經夠了,不知你有活的毒蟲賣嗎?”雷海舟平靜地問道,“不瞞大真人,活的倒有,就是我防身的這桶千裏蜂,但您不會感興趣的”那人老實地回答道。
“防身?我平日就喜歡養些蟲、獸什麼的。這蜂什麼價?”,
“您給這個數”老者先豎一根手指頭,再豎起二根手指。
“不算貴,但是買後我如何驅使?”,
“真人,您塗了我特製的香料,再用我教的方法操練毒蜂,三五日就可以指揮蜂群攻擊了”那人如實回答
“哦。我可以分別指揮它們做不同的事嗎?”,
“這,小人就不會了,耽擱大真人的時間,望您原諒!”老者連忙躬身而立。
此人生意沒做成,還要賠不是,這就是修真界的鐵律:道理在強者一邊!
這時,剛好飛快地跑過來一位赤腳姑娘,她不高興地叫到,“麻叔!你說什麼啊,白聽了方法又不買的才該道歉”,“住口,別瞎說!”那被稱為麻叔的急忙拉過她。
“小姑娘說的不無道理,這樣、你把香料和方法轉給我,毒蜂我不要,原價對折如何?”海舟不溫不火地問道,“啊?這香料不值錢加上整籮藥草,您一共給十塊靈石,可成?”麻叔話音未落,小姑娘又想開口,被麻叔一把拉住!
“哈哈!有意思”海舟笑了起來,邊上人紛紛後退,麻叔則將少女擋在身後,而那姓溫的老板卻在邊上拉海舟袖子,暗地傳聲道“真人萬勿發火,此女主人大有來頭”
“林某不差幾塊靈石,拿著”,雷海舟付清了靈石,麻叔大大鬆了口氣,連忙道“尋個去處好演示一遍法子”說著、帶頭向山邊走去。旁觀者無聊地各自散去。
來到山邊僻靜處,麻叔說出了操練之法,又仔細地演示了一遍。雙方交割完畢,海舟轉身離去。海舟走遠後又發出心窺功法聽身後兩人說些什麼。
“麻明妹,下次不可如此不懂事,要不是那人心地好,你我二人就遭殃了。修真界不是說理的地方!”,“哼!還算那人懂道理,不然有他受的,告訴你麻叔,麻姑來了,正在“靈山茶室”坐著呢,讓我們藥材賣的差不多了就去找她”,“我說,丫頭怎麼這麼沒眼力,原來如此啊”……
雷海舟聽到這裏,微微一笑,“我倒要見識這個什麼麻姑的,有多大能耐!”——
“靈山茶室不難找,就在“依香樓”的斜對麵不遠,邊上還有座酒樓,聞到酒香,茶室就不遠了。”
回話的人很熱情,他繼續說道“真人,小人姓包,鎮上的事沒有我不知曉的。這茶館的靈茶確實有提升功力的作用、名聲也大,但是要想大幅提升,就得上樓,那裏的雙修伴侶都是百裏挑一、訓練有素。您老這樣的修為,不消多久,築基就有望啦”
“不瞞你說,我還不會此術”海舟隨便應付道,那人聽了忙道,“隻要有靈石,樓裏自然會傳授,您把我帶著,價格由我談,多的不敢說,省下十幾塊靈石是有的”。
原來,這位做的營生就是給人指路、還價兼拉客等等。
“哦,還是先喝茶吧,這些銀子給你”海舟想抽身了,畢竟“依香樓”這樣地方他可不想去。
“真人,這銀子您留著,能否請我一杯茶?最差的就行,我可以為您介紹本鎮,還有”,“行,帶路吧”雷海舟止住了那人的嘮叨。
來到靈山茶室一看,裏麵空間即寬暢又高大,即使在裏麵禦劍飛遁都行,真不愧為修真者使用的茶樓。
上得樓來,海舟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那姓包的叫了兩種靈茶,拿起桌上的茶點先遞給“真人”,然後自己邊吃邊繼續介紹。“剛才說了附近兩個修仙門派,再說近來風頭最勁的門派叫靈獸門”
“哼哼!井底之蛙”旁邊桌子響起了一聲冷笑……
打眼一看,是兩位一坐一站的女修。這兩人海舟進來時就注意到了,她們跟那賣藥人的女同伴一樣打扮,都是百褶裙、赤腳,手上、腳上、脖子上都是環鐲,還掛了不少鈴鐺,走起來叮當作響,顯得活潑、俏皮。
其中一位脖子上的環鏈最多,頭上插滿珠寶首飾,不看就知道是那個所謂“麻姑”,因為她雖然外表顯露的是集氣高級,實際上是築基初的修為。
那女子在海舟進來時感受到的是集氣中期氣息,現在一經探測才發現對方修為不在自己之下,不由多看了一眼這位紅發大漢,口中說道“石丫頭別多事”。
“喲嗬,雛兒敢在這裏乍翅?!”一位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站了起來,眼睛瞄著二位姑娘,“要不要你家大爺給你們鬆鬆骨?”
“嗬嗬,我二師兄的“功夫”包二位滿意,哈哈”大漢同伴的話音未落,隻聽得“啪啪兩聲”,就被那站著的姑娘清脆地賞了兩耳光!
那姑娘身子滴溜溜一轉,又回到原來的位子,出手之快,看的其他茶客真想叫好,隻是不敢罷了。
絡腮胡子勃然大怒,腿上一用力,座椅便夾著風聲擊向出手之人,聲勢很是怕人。就聽的一聲嬌喝“你敢!”,坐著的姑娘單手一揮,座椅忽然停了下來,接著緩緩飛回大漢麵前。
大漢見座椅緩緩飛來,知道力道絕對不小,所以不敢怠慢地起個馬步,運勁與右手,再慎重地一拍座椅,要收了下來。那知,右手方與座椅接實,一股大力驀然湧來,不由得連連後退,大漢竟一直跌下樓去!
“咚咚咚,哎呦,好你個鬼丫頭,扮豬吃老虎!有種不要走……”,腳步噔噔地跑遠了;樓上同伴就慘了,在丫頭“爬出去!”的命令下,他們賠著笑臉步步爬移到樓梯口,突然轉身飛奔而下。忽然又一個個滾落下去,哎呦連聲。
原來,麻明妹已來到樓梯口,她一個絆子使下來把這幫吃貨摔得夠嗆!“哈哈!一群廢物,還敢稱什麼風頭最勁”石丫頭眼睛瞟向那包姓之人,頗有挑釁意味。
“師姐,那桌不是壞人”麻明妹說道,麻倉三則走向那坐著的姑娘,“小姐,老奴已經賣完了”,“哦,這麼快?”小姐有些意外。
麻倉三隨即把事情低聲說了一遍,四人一陣耳語後,麻倉三走到海舟身前一抱拳,“剛才誤會了,“麻倉三”特來見禮”,“哦,沒什麼,鄙人姓林,你們的小姐好功夫啊”
“這位道友謬讚,麻姑愧不敢當,您慢坐。我們告辭了”麻姑站起身向樓梯走去。
“都別動!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樓梯口忽然冒出一個滿臉怒氣、瘦猴模樣的人,那人一上來剛好看見欲下樓的小姐,略一打量後臉色立馬一變“哈哈,美人兒,薛剛有禮了。剛才是你教訓我的小輩吧?沒事,來!再喝一杯去”
嘻笑間猴爪一伸就疾如閃電地抓向那姑娘的雪白皎腕,另外一手一點、突然射出一支灰黃色袖劍攻向姑娘胸前要穴,靈獸袋內數條長著五彩斑斕鱗片的妖蛇嗖嗖地撲向前去!而他身後的一幫人也緊跟著攻向另外三人。
那姑娘早心生戒備,立即祭出靈罩護衛,單手一甩兩隻手鐲飛迎向對方袖劍;另一手一格、一彈將猴爪逼了開去,然後就手再甩,將另兩隻手鐲攻向對手,至於幾條妖蛇實在來不及防衛,但是憑著靈罩的阻擋和自己的抗毒體質,也就暫時不管了。
兩邊一對上,霎時茶樓上客人紛紛靠邊躲避,“丁玲咣當、轟轟呼呼”地亂響,場地一片狼藉。
話說那姑娘的兩個手鐲與對方袖劍相持,一時無礙的樣子,而她攻出的另兩隻手鐲也被對方擋開,一來一去便是兩個回合。姑娘正想著把脖子上的亮環祭出之時,忽然感到腿部發麻!
不大的妖蛇中,竟然有一條咬破了她的護體靈罩,咬在她雪白的腿脖處。
“哈哈!美人兒別再逞能了,我這金線蛇專破血脈,你越用力、脈絡就越受傷,內力就越紊亂,不久就會內力暴亂而亡。隻要你不動,保管沒事,再說你薛香主還正少個上等“爐鼎”,咱們合體雙修豈不美哉!”
麻姑聽了很是羞惱,她不管不顧地將頸環飛出去攻敵,薛香主一時竟被逼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但是,麻姑情況更為不妙:因為強提內力毒性發作的更猛,她已經一隻腿麻木,抵擋袖劍的手鐲也被攻破。
那袖劍一閃又衝破靈罩刺向姑娘咽喉,她隻來得及避開要害,被袖劍將肩帶和抹胸帶割斷後深深刺入肩膀之中。
再說海舟,他見來者隻是築基初級、跟龍小姐對上應該有的一拚,所以兩邊動手後,他去幫助另外三人。此時,已經將嘍囉全數製服或消滅,轉身對上薛香主。
那薛香主此時正在欣賞小半邊裸露的美人兒,嘴裏正不幹不淨地胡咧咧呢。
此時用藥汁塗抹了臉的雷海舟已經祭出土絲網。土絲網在他的靈力灌注和意念控製下,迅速狂漲,然後猶如一片烏雲般罩住小姐全身。小姐早有丫頭通知,所以一動不動。
土絲網罩住小姐身體後向下一落,將幾條還在瘋咬的妖蛇全部重重捆住,動彈不得。
海舟祭出鱗盾和飛劍,口中大喝一聲,“薛香主罷手吧!隻要交出解藥,我可以放你離開”。
那瘦猴此時才發現眨眼之間他的嘍囉都已被製服,而對麵之人竟然是築基中期的!
以他的閱曆,當然立即打消了對抗的念頭,他光棍地說道“好,薛某認栽。我交出解藥,你放我下去,一言為定!”
說著,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和玉片,再緩緩將他們分別扔給海舟。海舟小心地懸空吸附這兩樣玉器,放出靈識細細打量;
薛香主突然身形一晃向窗外激射,“呯”的一聲撞破窗欞跳下樓去。
這人又使出“突然”這招,他可不相信對手會放過他,他自己也是從不放過敵人的,所以用計飛竄而去,連妖蛇都不要了。
“想跑,那就對不住了”海舟身形立即爆射而出,盤旋著的飛劍速度更快,眨眼間就迫近那瘦猴。
那邊兩人飛出窗外,裏麵龍小姐則快速地點了自己的幾處穴道,然後服下自己隨身攜帶的解毒丸。石丫頭則給蛇咬處排毒、清創,而姓麻的兩人則看住俘獲之人,並將他們都捆綁起來,收繳了他們所有的武器、財產。而其他茶客被暫時留在茶樓,連端茶的小兒都不得下樓。
小姐服下解毒丸後,將藥力運到中毒部位,未幾她叫麻倉三去追林道友,“務必生擒姓薛的,然後”她又取出一顆丹丸,這丹丸通體碧綠帶黑,腥臭無比。
“將這癲蠱給他灌下”她把用法輕聲告訴了麻倉三,就靜坐等待起來,原來她剛才的一番解毒行動失敗了。麻倉三則急吼吼地祭出飛劍,禦劍飛遁而去,
不久,雷海舟飛遁而回,手中緊扣著一位血跡斑斑、臉色委頓業已昏迷之人,正是偷偷逃出去的靈獸門薛香主。
雷海舟將那人丟在地上,被海舟飛帶回來的麻倉三立刻走到那人身邊,他用什麼東西在瘦猴的鼻端揮了揮,瘦猴就醒了過來,然後很聽話的取出解藥給小姐服下。
雷海舟又讓瘦猴把驅獸術和其它秘籍交了出來,然後讓他把所有法寶、儲物袋、靈獸袋和靈獸等等都一一解除關係。剛解除了袖劍的認主關係,小姐已經站起身來,她在姓薛的腦門上一按說道“不必如此麻煩!”,那瘦猴就委頓倒地、一命嗚呼了!
“你這樣一來可就結下梁子了,我一個過路人倒沒什麼”雷海舟故作淡漠地說道,心裏卻有些不快。
“我幾乎毀在這惡魔手裏,有仇報仇、還顧忌什麼梁子,再說我們得盡快離開,恩公不熟悉此地,先跟小妹回宗門如何?”
雷海舟一邊將薛香主的物品統統收集起來,一邊思考,暫時沒有回答。那龍小姐就當默認了,她對下屬說道“給在場之人每人一粒甜夢丸,讓他們昏睡一二日再醒來”。
手下飛快地給其他人都灌下一粒丹丸,沒人敢不吃。她自己則取出一瓶惡臭液體,灑在薛香主身上,那屍體立即嗞嗞地冒起煙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一灘血水。
處理完畢後,她將手下收集的東西全部遞給海舟,絲毫舍不得沒有的說道“這些理應是恩公的”。海舟手一擺,“我不缺這些東西,給你們吧”
“那好,我帶路,恩公帶兩個”龍小姐說著將東西全交給石丫頭,將頸環變大後帶著她飛出窗外,海舟也迅速地將飛劍變大帶上另兩位緊跟著飛了出去。
這一切都被躲在厚厚牆壁裏麵的一雙眼睛看在眼裏,等五人飛遠後,暗間裏的茶館主發出一支傳音符,眼光閃動地坐回黑暗之中。
一路上,交談中雷海舟隻說他姓林,有事路過;麻倉三則說了他們是“蚔蝤門”的,蚔蝤門位於西麵不遠的崇山峻嶺之中,山中多蚔(一種蠍子);此山嶺縱橫數千裏,其西南部與海相接,海中多蝤(一種螃蟹),門人善驅蚔蝤,故名。
蚔蝤門人大多是百嘎人。百嘎人有五個姓:龍、廖、胡、石、麻,用的是祖父子連名製。
每個姓都至少各有一名鬼師和聖姑,麻姑就是聖姑。
“我資質不高,九十才築基,你們聖姑用多長時間?”海舟看似隨口地問道,其實是繞著彎子問歲數。
麻倉三回到“百歲以內築基就是快的了,不過林前輩還不及我家聖姑快”,雷海舟估摸著麻姑不會太年輕,否則不是這種回答法。
隨後麻倉三又繼續介紹:
他們一生中大致有二個名字:一是小名,二是大名。?
百嘎人男女從小到結婚生子前,都隻有一個小名,即祖宗姓+父母名的一個字+子女排序,合成為小名,並一直叫到結婚生下後代。孩子生下百日後,就可以舉行取名儀式,給自己和妻子共同取一個名字,習慣稱大名,即死後後人獻飯(祭祀)時稱呼的那個名字。?